,把她抱在身前,两只漆黑幽深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
吴攸再往外一看,门!没有关!
看着吴攸愤怒的模样,赵扬轻声笑道:“你怕甚么?不会有……人……”
他话音未落,只听门前有人犹犹豫豫的道:“禀……报大将军,接应的人马来了!”
吴攸不敢出声,却马上跳了下去,对赵扬怒目而视,同时使劲跺了两下脚,以表示她的愤怒。
赵扬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一边扬声应道:“知道了。”一边迈步往外走去。
走到院门处,他回过头,对吴攸道:“跟我来。”
他心情大好,走了两步,却冷不防被一个小孩子撞了一下。他低头看着气呼呼的牛三,内心挣扎了一会儿,对身后的吴攸道:“你若是想带上他……便带上罢。”
他对那来报信的亲兵吩咐几句,那人便将牛三连拎带提的带走了。又只剩下了吴攸和赵扬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在田埂上。
吴攸看着前面赵扬的背影,又往远处看去,只见永州的日头似乎比历州更低的压在地平线上,好像占据了半个天空。
周围都是暗黄的土坡,夕阳的余辉洒的到处都是,一时间竟然也有些青山绿水之中没有见过的沧桑韵味。
赵扬忽然站住了,回头看着吴攸,吴攸有些诧异,正想后退,赵扬的手已经落在了她的肩头。
吴攸再抬头的时候,却见赵扬唇角一挑,露出了一个看上去轻松释然的微笑,他的双臂慢慢收紧,把吴攸拥入了自己怀里。
他没有来得及,也不知道该如何表示他在这一趟永州之行过后的心情,但是,他很庆幸在这一切过后,吴攸还在他的面前。
仿佛他也知道,等他们离开这个两人一同经历了生死的地方,回到熟悉的历州之后,还有更艰难,更漫长的路等着他们。
赵扬的亲兵带着牛三走在前面,这村落里赶着耕牛经过的村民们好奇地看着高大的赵扬抱着瘦弱的吴攸,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无缘目睹曾经将军府门口发生的一幕的村民们,都惊的停住了脚步,啧啧称奇。
吴攸顾忌着赵扬背上的伤口,也不想再为这一场戏增添更多的看头,并没有太过挣扎。只是,当靠近赵扬胸膛的时候,她用极小的声音嘟囔着:“好了……好了。”
赵扬听后,果然松开了手,吴攸往后迈了一步,再抬头时,却对上了赵扬的目光——赵扬的目光仿佛比他周身的夕阳余辉更加柔和,更加温暖,将入夜之前悄悄升起的一点寒意都熔化殆尽。
吴攸心中并没有涌起曾经那种心怦怦乱跳的慌张,随着赵扬回转过身,她胸膛里好像霎那间失去了什么,变得空荡荡的。
赵扬迈着大步,继续往前走了,吴攸整理了一下思路,忿然在他身后道:“仅、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在身旁走过的黄牛低低的叫声中,吴攸没有听见赵扬的答案。
正是:
平冈细草鸣黄犊,斜日寒林点暮鸦。
山远近,路横斜,不知何处有人家。
赵扬似乎也被这景色所动,正想说些什么,却见吴攸指着远处,轻声道:
“城中桃李愁风雨……”
“春在溪头荠菜花。”
在沉沉夜色中,修整完毕的赵扬一行人绕开大路,轻装朝历州赶去。
赵扬和吴攸各有收获——赵扬捡回了一条命,这是他预期之内的,还带回了一个曹苢,这可是他意料之外的大大的惊喜。
最大的收获,他想和所有的人分享,却又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而吴攸呢——她给自己找了一个跟班,以备长期逃亡路上的需要,还有,赵扬递到她手中的那个信封,仍然塞在她的怀里。吴攸一路上并没有机会看。等她到了历州,第一件事,大概就是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好好瞧瞧。
即使赵扬没有看,也没有要看的打算,然而,他的密探仍在,只要任何时候赵扬心血来chao,他就可以把这些人找来问个清楚。
至于其他的嘛……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所以,吴攸得出的结论是:自己在赵扬面前的行为准则 1、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2、躲不起的时候,就……就顺其自然吧……唉!
马蹄踏在永州的这一条算不上道路的沙砾石地上,往东一路飞奔。马上坐着的,是各怀心事的人们。
许久之后,吴攸有时还会想起小院中的那个午后,耕牛的叫声,渐渐沉下的斜阳,还有他们离开的时候,终于见到的那一条闪着亮光的溪水,还有溪边生出的星星点点的白花。
*****
赵扬等人彻夜赶回历州之后,他的属下候在院中,等待着向他回报今日发生之事。赵扬来不及解盔卸甲,就匆匆向议事厅赶去。
他对吴攸道:“你若累了,就回去歇息罢。”
吴攸险些,再次,把命丢在永州,自然对事情的后续发展十分关注。况且她睡了大半个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