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用的时间太久,纵然停了香,广宁公主肚子里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蛮夷是比大夏更为重视子嗣的民族,没有儿女,又是异族,又不是正妻,人老珠黄后,等待广宁公主的,是无比凄凉的下场。
这样一想,广宁公主投奔他似乎是唯一一条出路了。
他虽然有相好的蛮夷女子,但并未正式娶妻,等他夺了大哥的位置,成了蛮王,广宁公主就能从一个并不怎么受宠爱的妾室,摇身一变成为夫人,纵然没有子女,日后抱养其他妾室生的子女,也是一条出路,远比一个人孤独凄凉到老好得多。
广宁公主温柔一笑:“本宫等你。”
树屋下的狼嚎声与蛮将们的叫声仍在继续,奉屠松开广宁公主,从窗户处探身,说了句就来,捡起进门时放在案上的大刀,便准备急匆匆出去。
奉屠的脚步踏上台阶,树屋里的广宁公主与姜度微微松了一口气。
山上的温差大,广宁公主身子弱,树屋里终年燃着炭火,出了树屋,冷风拂面,像是一盆凉水迎面泼来。
奉屠忽然想起蛮王之前说过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广宁公主是夏人,不可不防之类的话。
往日广宁公主若即若离的态度,今日里格外的殷勤的脸不断交换,最终定格在他刚进屋时,广宁公主微微chao红的脸上。
奉屠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他记忆里的广宁公主,是一个身体极其娇弱的人,一张脸比她身上的白衣还要苍白几分,像这般chao红的脸色,与微喘着的气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树屋上贝壳制成的风铃不断地响着,那是广宁公主思念在大夏的宫殿,才让青铜蛮夷们捡来贝壳,做成与她原本宫殿前悬挂的相似的风铃。
一个如此思念家乡的人,会是一个安心在深山之上过日子的人吗?
更何况,据他所知,广宁公主的兄长,如今是大夏朝夺嫡的最炽热的人选,无论是摄政多年的太后,还是权倾天下的定北侯秦钧,都在帮助她的哥哥。
等她哥哥登上了皇位,广宁公主还会愿意呆在身上,过语言不通,习俗不通的生活吗?
奉屠握紧了腰间的佩刀,转身走进树屋。
这次他没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入目的是青铜蛮夷立在屏风旁,双手捧着帕子,广宁公主歇坐在床边,纤细的手指轻轻拉开了白色的纱幔,微微露出蛮王半边的睡颜。
广宁公主见奉屠回来,抬眉轻声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白色纱幔下,蛮王双目紧闭,睡得一脸安详。
不知为何,奉屠暗暗松了一口气,道:“没什么,再看看你。”
广宁公主莞尔一笑,道:“等你回来了,让你看个够。”
这句话带着夏人特有的含蓄与暗示,奉屠只觉得身体像是着了火一般,喉结滚动,舔了舔唇,道:“好。”
说完话,奉屠大步走下树屋,蛮将们将在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道:“大王呢?”
这个地方是夏人公主居住的树屋,奉屠能上去,他们可不能跟奉屠一样地上去,那样是找死,对大王女人的不敬。
蛮夷们虽然不讲究礼仪廉耻,但男人的占有欲还是挺强烈的,对蛮王女人打主意的人,下场都落不到好。
奉屠一脸的气不过,仿佛刚才在树屋里受了多大的气一般,咬牙切齿道:“大哥说了,什么夏人打到山寨了,根本不可能,都是我们自己吓唬自己的,这等小事,根本不用叫醒他,让我带着大家随便打打就成。”
说完话,奉屠吩咐几个心腹蛮将,带兵驻守在树屋下,哪怕是一只苍蝇,也不能放进去一只。
看到这个情景,蛮将们还有什么不明白?
这是奉屠趁乱夺权了,蛮王不是沉迷女色不出来处理,而是奉屠用法子困住了蛮王,只怕此时的蛮王,已经凶多吉少了。
他们是自幼与奉屠一起长大的人,无论帮不帮助奉屠夺权,身上都被打上了奉屠一脉的标签,无路可走。
蛮将们权衡利弊,当下便表示,一切听从奉屠统领便是。
奉屠见此,很是满意,留了一部分人手在此,带着剩下的一部分,赶赴山寨下的战场。
蛮王是有亲卫的,广宁公主喜欢安静,不喜欢睡觉时还有大片的人跟着守着,自广宁公主受了姜度一箭后,蛮王便对她有几分愧疚,那一箭是他把广宁公主推出去的,广宁公主身体本就不好,经此一事,身体彻底地差了下去,就连巫医,也说广宁公主不是长寿之象。
故而,蛮王便依着广宁公主的脾气,只要来她的树屋,便不让亲卫们跟着。
山寨外蜀军的攻势不断,虽然没有蛮王发号施令,但东西南北四寨各有统领,早就在蛮将的统领下有条不紊地抵抗者蜀军的进攻。
山寨外箭弩不断,山寨内却也乱成了一团,迟迟不见蛮王出来的蛮王亲卫们不敢再等,从寨中去往广宁公主的树屋,准备把蛮王从温柔乡里拉出来。
然而还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