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男人爱要的手段之一,但是要得这么不高明的人也不多吧。「是男人就赶快娶她,而且不是娶来当妾。你听着——」程含玉义正词严拉过天香,对她训话,「叫他娶你为妻,而且是唯一一个正妻,他敢迎入小妾或侍婢,就狠狠教训他,别跟他客气。」要是需要帮手帮忙架住曲无漪的手脚让她痛殴或捅几刀,他很乐意助她一臂之力。
「呃……我、我才不要嫁曲爷当妻哩……」天香一听到程含玉这么说,反而慌了手脚,仿佛程含玉提了个多吓人的建议。
「当妾有什么好?如果他想爱你,本来就该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身分,再找来一大群女人跟你争宠算什么?绝对不能放纵男人,你们的心软及委曲求全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程含玉看起来比天香更义愤填膺,一字一字都是咬牙,天香只能猛摇头。
「我……我和曲爷真的是清清白白的,没有任何暧昧关系,求求你不要逼我嫁给他当妻子……呜,曲爷、曲练哥,你、你们快来救我——」天香吓到快哭了。她只是贪玩,只是想帮自己找偷懒的藉口,根本不是真心真意要嫁曲无漪!
她干嘛去找一个随时随地都可能拧断她细脖子的男人当相公?!她又不是傻子!
「你刚刚不是有胆跟曲无漪对吠吗?现在又为什么怯懦起来?!」方才吠得中气十足的勇敢姑娘跑哪去了?
「因为你叫我嫁给曲爷当妻子呀!」她当然要怕呀!谁会在这么倒楣要成为曲无漪的妻时还欢欣鼓舞?!
「你真是个怪人,我在帮你耶!」那种不谅解他的嘴脸是什么意思?还敢瞪他?!
「你明明在害我!」
「我害你?!」
「你在推我入火坑!」天香控诉。
「是你自己吵着要曲无漪娶你当妾,我还替你说公道话,现在又变成我害你?!你真不知好歹!是谁那么卑微跪伏在曲无漪脚边痛哭失声的?!是谁那么可怜兮兮被曲无漪泯灭天良一脚踢开的?!是谁差一点就要头手分家的?!是你没错吧!」
「那是我的乐趣呀!就像有人心情不好爱撕布绸、爱摔东西,我就爱求曲爷娶我当妾嘛!」天香理所当然道,一点也没注意到程含玉变脸。
乐趣?好一个异于常人的乐趣!
程含玉冷眸一眯,「曲无漪,扭断她的脖子。」赐死她!
曲无漪很高兴程含玉终于能体会他的心境,支持他的作法,他非常乐于遵命。
「我、我……呀!灵思涌现!好多好多故事跑进我脑子里!呀呀,曲练哥,快!快磨墨!」天香假藉脑子里正一个个冒出灵感,沉重要她必须双手扶着脑袋,佯装自己发奋图强,振笔疾书——现在就算完全不知道该下笔写什么,死也要挤出几个字来,否则她的小颈子就会被拧成炸麻花了。
「曲练,盯着她,那一大叠纸没填满之前,不准她离开椅子。」曲无漪撂下命令,直接挽着程含玉的腰,即使程含玉的眼神还是很冷,但曲无漪没给他挣扎的机会,将他带出竹舍。
「你带我出来做什么?想多费唇舌解释你和她的关系吗?省省功夫吧,我一点也不在意。」程含玉瞧都不瞧他一眼,一踏出竹舍就拨开他的手,拒绝让他对他动手动脚。
「我没有想解释。」因为聪明如程含玉应该看得出来他对天香毫无遐念。
程含玉又是轻哼,衣摆一拢,大步踩进桃花林,曲无漪轻松跟上。
有点生气,但程含玉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看到曲无漪拉长的身影笼罩在自己身上,那股不满就是消灭不去。
「你真的不觉得自己要解释吗?」最后还是程含玉按捺不住,回头问他。
曲无漪大掌往程含玉后脑勺揉弄,「你要我解释什么?我以为你看得很明白了。我对天香的态度,足以代表一切。」
「谁知道你之前宠爱她时,是不是连天上的星辰也允诺要摘给她,现在则是新鲜感全失,连正眼都不愿瞧她。」
他看到这一面的曲无漪,是还愿意费心思讨他欢心的曲无漪,而竹舍里看到的曲无漪,是冷情寡义的曲无漪。他明白贪鲜的心态,喜新厌旧是人之本能,打一出世就学得会的,他从不认为有人能一生一世喜欢着同一个人,毕竟一生一世是一段太久太久的日子,在还没走到一辈子的最后一刻,谁也不能承认自己不会变。但是眼睁睁看见一名失宠的姑娘伏在曲无漪脚边哭泣,卑微地求着当妾,不敢奢求独占,他觉得……可怕。
如果有朝一日,跪在曲无漪脚边的人,换成了他……
这个念头令他不悦,有种想远远逃离曲无漪身边的欲望,不想让现在的专宠变成日后的梦魇,他想要保护好自己,以天香为借镜,告诫自己必须对曲无漪无动于哀。
「含玉,我宠天香,只因为她是我书肆里最赚钱的作者,我从来没有爱过她。那丫头,拿来当妹妹可以,要当情人,我可受不了。况且天香也很怕嫁我,你也瞧见的,不是吗?」
「……」程含玉调开视线。他不是想听这样的解释,他知道像曲无漪这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