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两度邀人上床,至少他程含玉拉不下脸。
不知道自己屏着息等待了多久,感觉颊上有着shi濡的温暖,是曲无漪的薄唇,床板添了另一记重量而发出声响,曲无漪的长腿跨过他的身子,挤进不大的床间,感觉到他炙热的体温,程含玉确实松了口气。
如此一来,他只要张开眼,就能看到曲无漪,而毋需半夜爬下床去探他是否惨遭不测。
一个枕头一席被子,空间因为曲无漪的存在而变得好小,无论伸手伸脚都一定会碰到彼此,但是程含玉惊讶地发现,向来讨厌与人贴近,就连上街闲逛时都得特别挑人少的位置闪的他,竟然不讨厌这种拥挤,甚至喜欢曲无漪身上传来的温暖。
帷幔里,淡淡的黑,浅浅的呼吸,听觉变得更敏锐,他寻着曲无漪的心跳声,假借挪动身子之便,将耳朵贴近他的胸口,听着血脉奔流的澎湃,视觉却完全派不上用场,即便张着眼,也无法瞧清曲无漪的脸孔,他不确定曲无漪睡了没,他的吐纳太平稳,均匀地拂吹在他发涡,暖暖的。
突然好想吻他……程含玉衍生了这个念头。或许不能说突然,在澡池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做了。天知道他多嫉妒那时滑过曲无漪脸庞的水珠子,觉得自己的领地被人侵占似的,一种兽般的地域独占性油然而生,那是远比他之前戏闹咬金时更加骛猛的情绪……他知道爱情会让人产生欲望,天经地义的充塞在思忖里。
要找着曲无漪的唇不是难事,顺着灼烫气息,他轻易探索到他的鼻心,略略往下是人中,立刻就来到他的唇间。
会吻他,是因为想、是因为认同他、是因为接纳他,虽然他不懂曲无漪为何爱他,但他又确确实实知道,曲无漪是真的爱着他,可以爱着一个也同样爱着你的人,是再幸运不过的事。他讨厌去猜人的心,也讨厌拿着自己的爱情去讨好人,更讨厌自己牺牲奉献去换来没有结果的感情,在这一点上头,遇见曲无漪,对他而言,就是幸运。
程含玉分开曲无漪的唇瓣,将舌头浅浅滑入微启的嘴里,尝到曲无漪的味道。
曲无漪压根没睡,在程含玉的唇碰触到他鼻尖时,他几乎全身每一根毛发都战栗苏醒,而后主动喂入他口中的软舌,让他兴奋震撼。
程含玉点起了火,他则将火烧得更旺——他含住程含玉的舌,不让他退开,探舌挑弄他的,床帷里,衣衫与肌肤磨蹭的声音暧昧地沙沙作响,黑暗中,谁也不能确定自己摸的是哪块肌理,双手的触感敏感刺激,只知道那是属于彼此的身体。
男人是兽,情欲的兽,rou体的挑逗唤醒双方欲望,他们吮食着彼此的肤、爱怜着彼此的一起,曲无漪深埋在他的颈窝,仿佛极饿的狼,正面目狰狞地填饱肚子,饥饿啃食着嫩rou,一口一口都是美味,程含玉的双掌埋入曲无漪的发间,十指弄乱他的发,将他按在自己身上。
这是情欲的开端,而非结束……
8
「含玉今天心情很差……」嘀咕。
「对,脸好臭……」嘀咕。
「谁惹他不高兴了?」嘀咕。
「起床气吗?」嘀咕。
「还是等不到曲无漪来,所以越来越火大?」嘀咕。
「有可能。除了曲无漪之外,大概也没人能把含玉搞成这样。」嘀咕。
程咬金和程吞银交头接耳地,一言来一语去。
他们对于程含玉窝藏曲无漪的事情一无所知,还以为程含玉是埋怨曲无漪对他的不闻不问,所以脸色始终难看,而且今天的臭脸远胜过以往。
「嘀咕够了没有?!」程含玉火气不小,一恶气大吼,身子抽痛,他又瘫回椅上低低呻yin。
该死的,好疼……
「够了够了——」程家两名窝囊姊弟立刻噤声,低头吃粥。
惹程含玉不快的人当然就是曲无漪!但并非程咬金及程吞银所想的那样单纯!
程含玉叼着箸,不懂为什么别人缠绵完之后都是更加浓情蜜意,而他睁开眼的头一件事就是推开低头吻着他,沉笑和他道早安的曲无漪,火大地下床走人——
他想知道寻常人的反应如何,难道男人和女人之间会有所差异吗?
在场只有咬金可能体会他的心情,参考参考她的说法好了——
「咬金,你跟梅四上完床之后,会不会想狠狠揍他几拳?」
程含玉抛来的问题又急又猛又突然,让程咬金措手不及,半碗还没吃完的粥全砸洒在桌上,她愣张着合不拢的嘴,呆呆望着趴在饭桌左后侧长躺椅上闷闷扒粥的程含玉。
「你、你……怎、怎么问、问这种事?我、我和梅、梅四没、没有呀……」程咬金手忙脚乱,支支吾吾连话都说不清楚,脸上炸开的红晕,比桌上小碟盛的辣油还要红。
「没有才有鬼,除非梅四不是男人。」程含玉才不信程咬金和梅四是清清白白的,随即又嘀咕自语,「那为什么我现在非常想把曲无漪碎尸万段?啧,好痛……」纵欲的下场,就是求死不得的深深懊悔。
不是懊悔把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