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两个看热闹的汉子也跟了上来。
“走吧。”周旷珩说。
云月穿的宫里良姑做的衣服,是标准的将军王妃形制。白绫裙,暗纹锦绣白衣,白绣带,青玉佩。长发全部绾起,只用了一支白玉簪做饰。
可是这身打扮的这个女子,此刻却盘着腿坐在马车里。
周旷珩则是一身白衣黑袍,没有丝毫佩饰。他不着痕迹看了云月几眼,被云月发觉后便看着她说:“待会儿跟着本王走,不许蹦跳。”
“呵,我那是脚步轻快,不然跑吗?”云月哼笑,周旷珩斜眼看她,她正经了点,“那你走慢点。我走丢了会死的。”
周旷珩沉yin片刻说:“宫里的人,都是扒高踩低之辈。本王的王妃,无人敢欺。你只需时刻记住你是南邑王的王妃,就像当年无论如何害怕,都记得你是云堂云将军的女儿。”
云月看着周旷珩的脸,多想对他做点什么,然而她只小声应道:“哦。”
作者有话要说: 本王的王妃,无人敢欺……
☆、夏孤临二
到了宫门口,周旷珩先走出马车。车夫为云月拉着幕帘,云月缓缓走出来,周旷珩向她伸手,她敛着眉,抬手,将手放在他的手心。
下了马车,周旷珩便放开了她。
云月挺直背,抬起下巴,双目平视前方,一身清贵气质宛如天成。
吴缨和子乐见了,互相对视一眼,转开眼注意四周去了。周旷珩都看愣了一瞬,她假模假样正经起来还有点样子。
“我说了不会给你惹麻烦。”云月牵唇一笑,对周旷珩说。
“甚好。”周旷珩只淡淡回道。
两人并肩行入皇宫,惹来无数目光。
走到祠坛,内官前来将二人迎入灵堂。吴缨和子乐停在殿外,不能进去。
所谓守灵,就是在太.祖太皇太后灵位和遗体前跪着,不吃不喝不动。从前,皇室的丧仪要求所有嫡系子孙集体守灵,三天三夜不能进食。从武皇以来,改为了轮流守灵。嫡系子孙每日轮流守灵一定时辰,守满三日为止。
此次太.祖太皇太后薨逝,按嫡系子孙人数,南邑王府需每日守灵两个时辰,从戌时到亥时。
两人到灵堂时,上一轮守灵的王爷一家已经离开了,里面空无一人。
从跪下那一刻起,周旷珩便陷入了低落的情绪中。云月虔诚地磕了几个头,跪得很端正。
守灵完毕,周旷珩便一人径直出了祠坛。云月跟上他,想喊他,想了想还是作罢了,她早已困得不行了。
两人一前一后行走在偌大的皇宫里,云月身后还跟着两个存在感极低的汉子。
夜很深了,宫里没有什么人。偶尔几个宫人向他们下跪行礼,周旷珩均视而不见,云月也不好说什么,只轻声让他们起来。
出了宫门,云月上眼皮和下眼皮开始打架了,她顾不得维持形象,加快了步子跟上周旷珩。
宫门外的广场极大,外围有一圈羽林卫守卫,寻常人不得靠近。他们的马车便停在这广场外。
“缨子,这下真的热闹了。”子乐一身南邑王亲兵打扮,说这话时,他的目光落在远处。
吴缨转眸看向他看的方向,夜色里只看见影影绰绰的轮廓。又行了片刻,才发现子乐说的是谁。
走出这广场,云月好不容易跟上周旷珩,眼里只剩下王府的马车,巴望着上了马车就能躺倒。她没注意,王府的马车旁多了一辆几乎同样形制的马车,更没注意到,周旷珩的脚步慢了下来。
“九哥。”有一把女声突然喊了一声,有些急切。
周旷珩本不打算停步,此刻还是停了,转身看向不远处那个白衣女子。
这点儿功夫,云月已经超过了周旷珩,就要挨着马车。她也听到了声音,下意识转头去看,才发现周旷珩竟然站在那里不走了。她看了看马车,还是忍住了没有上去。
“九哥可还好?”白衣女子走近几步,她身后提着灯笼的婢女也走近了。
女子白衣白裙,形制上不下于云月,只是腰间多了些佩饰。她的肤色很白,一头长发如瀑般垂到腰际。她眸光微亮,双眉有些挑,五官都很Jing致。
云月看了她一眼,再看了一眼她身后的马车,正在猜想她的身份。
周旷珩淡淡回应:“嗯。”
身后吴缨和子乐对她行礼:“见过丰林郡主。”
云月这才打起Jing神,竟然是她。云月从前不去接触那些风云人物,却听过此女的名声。
丰林郡主魏归,几年前在京因一篇论赋而名盛一时的天下第一才女。她爹魏复,是唯一拥有兵权的侯爷,岭东靖边侯。
难怪他们认识呢,看起来关系还不错,云月想。
“如回接到消息即刻赶回来,没想到还是迟了。”魏归看着周旷珩说,眼里流露出适当的担忧。
“你有心了。”周旷珩说,语气很淡。
云月看出周旷珩此时其实不太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