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心软。”周旷珩转开眼,说了四个字。
话音落,云月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大颗大颗掉,划过眼角就落到地席上。她不出声,默默地哭。周旷珩过了会儿才发现。他一转过头,她赶紧挡住眼睛,用袖子擦眼泪。
“我没哭。”明明鼻音很重。
若非早告诫自己不能对她心软,周旷珩早把她抱起来了。他不能对她心软,他若是心软,从此会被她牵着鼻子走,不但不能让她听话,还会被她拿住软肋为所欲为。可是现在,心里矛盾撕扯,他焦躁得想杀人。恰好此时李隽端着饭菜走到了门口。
“让她起来吃饭。”周旷珩说,“她若不吃,你的命也别要了!”说完甩袖走开了。
李隽手一抖,差点洒了汤。
云月早饿得头晕眼花了,可是她现在不能吃。她要让周旷珩心软,要让他可怜她。即使他不喜欢她,他也在意她。她坚信。
周旷珩回了后院正房,云月爬起来,踉跄着跟了去。还是躺在了他面前。周旷珩要疯了。
忍了不到一刻钟,他把她提起来丢出房间,关门,上锁。
不一会儿,门上响起规律的敲击声。像打鼓的节奏,声音时而强时而弱。周旷珩可以想见她强撑着敲门的样子。
李隽站在云月身边,见了这情形都忍不住心酸。王爷明明是心疼王妃的,为什么都这样了还硬着心肠呢?唉……权贵的心思她们小老百姓果然猜不透啊。
李隽劝说了几句,云月完全不理,她也就不说话了,安静站在一边陪着她。
半个时辰后,云月躺在地上睡着了。敲门声停了李隽才发现,她放下手里托盘,想看看她。
云月听到托盘落地的声音,猛地惊醒了。她偏头看了一眼房门,闭着,没开。那抬手继续敲吧。这下敲了几下,门开了。
门里的人打开门就转回了身,云月只看见那个高大的背影,她笑了笑,仿佛看见了希望。她起身,进门,还想躺下。
“够了。”周旷珩沉着脸,看着她。
云月坐起来,看着他,眼里充满希冀。
“先吃饭!”周旷珩看着她的眼睛就烦躁。
李隽赶紧将热了好几遍的饭菜拿进来,布好了碗筷。
云月顿了良久才拿起筷子。一顿饭吃得很慢。吃了一大半,她还要吃,周旷珩发话了:“夜里不能吃太多。”
云月不舍地放下筷子,喝了一大口汤才擦了嘴。
看着李隽收走了还没吃完的饭菜,云月目送她出了门,关上门,这才转头看向周旷珩。
“本王可以让云起以民籍入南邑军。”
他的话才开了个头,她就即刻接话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周旷珩眉头微皱,他现在不喜欢她这么聪明的样子。
“本王要你去放一个人。”
云月猜到了是谁,但她不说。她察言观色也很厉害的,只是用得少。他不喜欢她自作聪明,方才她看出来了。
“谁啊?”云月问。
“章行逸。”
云月没有担心过死土匪的死活,因为她看出周旷珩不会杀他。
是在那天晚上,周旷珩和他对峙时看出来的,像周旷珩这种人,除掉他轻而易举的情况下,若是真想让他死,早就斩草除根了。她知道周旷珩跟她想的一样,章行逸是个有良知的人,他的存在维持了大岳和大夷偏僻边疆的稳定。至少现在,榕树寨的头子非他不可。
云月把一双靴子丢进牢里,章行逸笑看她一眼,穿上了靴子。
“还洗过了嘿,这靴子这辈子值了,还能洗个澡。”
云月打开牢门,章行逸大摇大摆走了出来。云月带他走出大牢,牢房的人看着他,有羡慕的,有不屑的,他当他们不存在。
走出地牢,到了狭窄的甬道里,两人停下。
云月拿出一把银票,塞给他:“不准再打南来藻和北来藻的主意。”
“没问题,老子最讲信用。”章行逸把钱塞进怀里,凑近了云月说,“诶,老子问你啊,你是不是……南邑王的,娈童啊?”
“呸,胡说些什么?!我跟他没关系。”云月啐他一口,没好气道,“拿了钱快滚!”
“心情不好啊?是不是周旷珩打了你啊?”章行逸坏笑道。
云月瞥他一眼,没说话。甬道昏暗,她的眼睛炯炯有神,白他一眼时,眼白很白。
“你明知道是老子说的,还帮老子?”章行逸看着她,换了正常的语气说。
“别他娘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我知道你在算计什么,让你失望了,我跟南邑王不熟。”云月讽笑道。
那天南邑王一身戾气而来,问的事情关于白云。章行逸一下便猜出了内情,他事无巨细说了,就是为了看看白云和南邑王的关系。他可没想到给云月带来了灾难,也没想到南邑王手下的人犯了这么大的错还能出来蹦跶。周旷珩走时那一身杀气可不是错觉。
“看你还活着就知道了,没想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