踱进客厅,里面还是一样乱,我随手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东西,开始清理屋子。沙发上残留了昨夜做爱的痕迹,也要洗去,床单被单上都是shi黏黏的,昨晚不知他做了多少次。
所有属于我的东西,都应该被抹去。
我要还给他一个人生。
我踏著缓慢几乎是有些痛楚的脚步去了趟银行。
提出了我全部的财产,三千八百和一点零头,银行小姐有些可惜的对我说,下次再来。
我和她都很清楚,没有下次了。
本来我打算存著这些钱,等谦彦回来后,我们去租房子,如果还能剩一点,希望能供得起上夜校的钱。母亲若还在的话,我会读大学,可惜现在,我的计画全都乱了。
我回到公寓里,还是没有谷元恒的踪迹。
有些失望又有些苦楚。
也好,省得大家见面尴尬。
我最后环顾了一遍这个只住了两个星期的‘家’。
是不是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遗憾的呢?
我把钱压在床头柜的台灯下,我相信他总会注意到的,希望他到时别发火把台灯也砸了。
最后看了眼那张床,我无意的笑了笑,捡起地上的行囊。
我走了,谷元恒。
锁上大门,我拦了一辆计程车去火车站。
我想,到新的城市重新开始吧,我可以忘记过去,忘记那些企图伤害我和已经伤害了我的人,还有那个我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真正忘记的人。
新的城市,新的人生。
我吁了口气,胸口微微裂痛,手中紧捏著刚刚买下的北上的火车票。
月台上的人群张望著,期待著。
火车呼啸著进站了,人chao纷纷涌落涌进,我挤在人堆中,前进的脚步已无法停止。
我从车窗内看著这个城市变成一个小点,消失在身后。
腰间的酸痛,继续漫延著。
我伏下头,遮掩住无法抑制的泪水。
第十五章
叮呤呤。
挂在门口的风铃发出悦耳的声音,百听不厌。
我抬头一看,是外出买午餐的陈清平回来了。他满头大汗,随手捉起桌上的杂志就猛扇。
“秋老虎真厉害,都十月底了还这么热!”
刚刚从里面走出来的李玟茹看见他当场尖叫起来,一手夺过他手中的杂志,心痛不已的狂骂:“你死相啊!这可是一会我要拿给柯老板看的样品!你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我还要再印一次啊!!”
“我去买午餐也很辛苦,你怎么为了个样品就打我?!”
“辛苦个屁!买午餐买到现在才回来,谁知道你又跑去哪里看美媚了。买午餐是倒贴钱,这本东西能给我们挣大钱的!”
“喂,你难道可以不吃饭工作吗?”
“当然可以,如果把你卖了就更好,少给我找晦气!”
我看著两人在小小的空间打闹,不禁会心一笑。
两个月前我来到这个新城市,我本来打算重Cao旧业做酒保,可是没有身份证,试了好几个地方都不成功。我身上所带的钱也快用尽了,偶尔间看见这家打著Jing美印刷有限公司’招牌的小店贴了一张招人启示,表示需要翻译人员一名,Jing通英文日文,愿出高薪聘请,并提供住宿和伙食。
小时候谦彦喜欢日本漫画,逼得我自学了几年日文帮他做翻译,英文却是我时常帮谦彦补习外语课时练出来的。这两种语言我写读没问题,只有日文发音不是很准,英文还好。
我想碰碰运气,推门进去应征。
里面只有两个人,陈清平和李玟茹是表兄妹,两人大学毕业后打了几年工,合伙开了这家印刷公司。我说我会日文和英文,两人像傻瓜一样看了我好久,我说如果不信,随便找篇东西给我,我马上翻译。两人马上手忙脚乱挖了两篇东西给我,我译完后,两人还是一脸傻瓜样。我想,多半是不合格,拧起行李就要走。谁知这两个活宝居然激动的哭著拉住我。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们的要求太高,给钱太少,所以贴了三个月还找不到合适的人。前几天好不容易逮了一个,不料却是嘴上说得哇哇乱叫,笔下无文章的家伙。他们手头上偏巧积累了一堆东西要翻译,如果弄不出来,就准备关门大吉。
我当时想,只要有工资就很不错了,还供吃住,就答应了,最重要的,他们没有问我要身份证。我想他们可能是高兴的忘了,也好,反正我的身份证还在谷元恒哪,不知被他摆到了什么地方,我走时翻遍整个家都找不著。
陈清平的家在几条街后的大楼里,三房一厅的大公寓。原本是他家人住的,几年前他父母和大哥移民去了澳洲,公寓就空下来,现在是他和李玟茹住,加上我正好一人一间睡房。大家住熟后,我才知道,公司刚刚建立一年不到,起步难,所付工资不多,才找不到人做翻译。李玟茹不好意的问我,会不会觉得他们坑了我,因为一般这种工作都至少是两三千一个月,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