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人们也活得越来越焦虑和压抑。”
他们当然不能把这种对生活的痛苦和愤怒发泄到公司和家庭里,于是网络成为了最好的寄托品和发泄物。
如果是网络之中的口角,比如不喜欢某一部电视剧,对某个明星无感,或者在某个观点上有分歧,全部都可以从争执发展到没有下限的人身侮辱——
P遗照、辱骂父母家人、无间断的sao扰和诅咒。
如果这还不能发泄他们的戾气,更多的人会开始抱团起来,寻找各种道德污点,把被攻击者拉到所有人的对立面前,试图让公权力介入,进行干预和泄愤。
人们已经失去了对法律的敬畏之心,也毫无个人边界。
因为他们清楚地知道,哪怕他们抱团把一个人侮辱打击至死,法律也不会站出来为他们说一句话。
在这个环境下,人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以暴制暴。
无限放大对方的过错和污点,用恶毒的言语互相针对,用更没有下限的方式来相互回击,轮流寻找对方身上可以攻击的点,让所有人都被拉下水,以犯法的噱头被公权力解决和抹杀。
幼安听着他讲述这些东西,隐约能够懂得一些事情:“这个事,是不是像那些村庄里,人们把有污点的女子浸猪笼,或者一起用石头砸死流氓和地痞?”
他们都以为自己是足够正义的,是在捍卫光明和秩序。
柳恣点了点头,认真道:“当法律不再有威慑力和参与感时,私刑的滥用一旦遇到极端民意,事情会更加不可收拾。”
这世界上,有太多的小三、盗贼以及各种违法者,在没有被审判的情况下,被当街羞辱和打死。
他们确实有罪——所以就应该在没有公正判断、裁决的情况下,被高涨的民众情绪所抹杀吗。
那些被诬陷成强jian犯的人,被构陷成贪污犯又或者杀人者的人,也应该伴随着群众的一声令下,被当街用石头砸死吗?
连微博都在群情激奋的要求拐卖儿童的人贩子全部处以死刑,殊不知这种为了发泄情绪而发出的诉求,在极大威胁那些已经被拐卖的小孩的生命安全。
在法律体系不全面,人们的尊严和财产无法被捍卫时,激烈的民意会成为混乱中的匕首,无差别的横扫过去。
至于捅死的到底是无辜者还是有罪者,罪是否致死,人们已经根本不在乎了。
辛弃疾微微支起身子,抬手抚摸他柔软的发。
“在金宋,凡是被认为‘军贼’、‘群盗’的人,都会被频繁施以酷刑。”他的情绪颇为复杂:“我以前觉得,这些人死有余辜,可听你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一个问题。”
应该由谁,来判定有罪?
如果两个庄稼汉有口角和争执,一方直接协众污蔑另一人是山贼从良,又或者陷害其为不法之徒,那这个人一旦不能支付高昂的诉讼费用为自己辩驳,可能后半辈子都会被毁掉。
“柳恣,我记得你家里有很多这方面的书。”
“这件事情,我们一起去做。”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从太湖折返回扬州没两天,宋国的客人再次远道而来。
如今的大宋,已经改头换面,连出手都比从前阔绰许多。
他们收复了大半的领土,改革了科举考试和官僚制度,兴起了大范围的工业革命,连带着开始自主修路和发电。
虽然一切都很简朴,却也已经远超出这个时代。
商界和政界勾连在一起,正在形成越来越紧密的利益体。
可是在外交的队伍里,那元首已经面容枯槁,脸色苍白。
“如果方便的话,想借你们的医院一用。”她找了个借口把柳恣约了出来,声音略有些不稳。
“我恐怕已经被下药很久了。”
第173章 勒索
被下药了?
柳恣下意识地打量了一眼云祈, 发觉她的脸上有种病态的铅白色。
“这样, 两个小时以后, 我对外说和你预约了会议,为了临国的信息安全屏退其他人。”柳恣看了眼周围的环境, 果不其然的发现监视的目光。
他压低了声音, 微微侧着身子挡住云祈道:“我会让医生提前等在那里。”
如今刚过两年, 这些人就已经等不住了。
如果在古代, 哪怕毒药的种类不多,下毒的法子都有太多种。
在墙壁上涂挥发物质、把茶叶用毒物炒制过后再熏香盖住味道, 又或者用一百种方式对食物和饮水动手脚。
眼下的宋国, 已经完全不是当初的那个宋国了。
更多的近代科技和现代科技介入其中, 想要杀一个人比以前更方便, 凭着一瓶眼药水都能让人不知不觉间一脚踏入鬼门关。
云祈清晰地能感觉到, 身体的技能在不断地衰减。
下药的人明显不希望她现在死,却如同当年赵构日复一日的疲劳虚弱, 最后对政事的控制和干预能力不断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