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脸色一黑,“你把莫十三给我弄走。”
冷余刃只得应了。可莫十三向来以跟他对着干为乐,且心思活泛莫测宛如六月天孩子脸。
冷余刃到底也没敢去跟莫十三斗智斗勇,只得对殷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树妖甚是想念他,让他回轩辕坟住几日。
殷越本就缺爹疼娘爱,那阵子在轩辕坟,树妖对他百般体贴,他感动的不行,如今听得冷余刃这话,恨不得插翅飞回去。
莫阙飞:……
天下事到底一物降一物,莫阙飞回轩辕坟见了夙蝾,一脸生无可恋,掐着老树妖哀嚎:“二十怎么回来了?谁把他弄回来的?”
老树妖板着脸:“他好不容易回来了,我正看着他学孙子兵法和司马法,你不准欺负他,他要再走,你以后就再也没牛肚吃了。”
莫阙飞捂着胸口:“树伯你良心给狗吃了?我欺负他?你在轩辕坟溜一圈问问,轩辕坟谁能欺负他!你可别教他孙子兵法了,他心眼儿比孙膑都多。你教教他孔孟吧。叫他知道知道兄友弟恭这四个字怎么写。”
树妖淡淡道:“你还好意思说夙蝾,你知道怎么写?”
莫十三:……
莫十三登时觉得两眼一黑,仿佛连轩辕坟的天都乌云密布了。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比起轩辕坟这群妖乱舞,冷余刃就显得出淤泥不染,一个妖王,半夜悬梁刺骨凿壁偷光的刻苦,为地府鬼差的公干Cao碎了心。
冷余刃将册页上的物什一一盘查过,也并无异样。
谢必安知道这件邪物又流散出去了,也颇觉头疼,问道:“赏出去多少件。”
冷余刃道:“三十七。”
“有记录么?”
“有。”
谢必安微眯了眼:“那继续查吧。”
冷余刃点了头。
过得四五日,谢必安正在城隍庙给人算命,冷余刃急匆匆进门,正见他掂着钱袋压手。
冷余刃道:“七爷,你记的李廷敏么?”
谢必安收了钱袋,道:“不就是诛宦党的那位将军么?”
冷余刃道:“是,今日朝堂之上,李将军上书,弹劾他儿子结党营私。”
谢必安“哦?”了一声,闭着眼仰在圈椅里,呵呵笑道:“这李廷敏究竟是当真铁面无私还是个愣头青。”
冷余刃道:“七爷在地府看了陈信的生死簿,提到这个李廷敏,我便多留了意。这位将军,确实是铁面无私的。”
谢必安似是想起了什么,猛的睁了眼,问道:“陈府流出去的东西,有没有进李家的?”
冷余刃道:“是有的,本来我今夜也是要去李家查的。”
Yin恻恻的憋了一整天,临夜里,北风终于卷起了细雪,冷余刃给谢必安穿好大氅,“七爷还是莫要出门了,冷的很,我去便是了。”
谢必安道:“若是真有什么东西作妖,它噬过活人的元神,且不知道已经历过多少年代。我怕你镇不住它。”
冷余刃笑道:“不见得,七爷不知道,妖族的灵力与地府不同,妖族遇强则强。”
谢必安看了他一眼,冷余刃眼神炙烈黑白分明,裹挟着的是妖族的锋锐和悍勇。不禁为之一震。却又立即垂了眼皮,遮住眼眸。
冷余刃跟着他往李家去,雪渐大,青石板上已经扑了薄薄一层,万籁俱寂时,犹显得靴子踩得落雪咯吱作响。
李廷敏回朝不久,未有新的府邸,宫里出钱买了一个员外的别院将他安顿着。据说这位老将一度要自己租赁一处寻常人家的屋舍,被皇帝回绝了。
谢必安见这别院石匾古拙,门口石狮栩栩如生,黄铜门铛Jing致讲究,也算得上富贵。
谢必安穿门而入,除了影壁处卧着一条黄狗,院内空空如也,连个护院家丁都没有,正房和西耳房里有微微灯火。
冷余刃道:“七爷,西耳房里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两人进了西耳房,只见是个祠堂式样的摆放。香案前,跪趴着一个布衣青年,抄写着什么东西。
谢必安伸头看了看,应该是李家家训之类的。
冷余刃扯了扯他的衣袖,指着屋角一个博古架:“那个铜方罍!”
博古架上一尊一尺高,方体溜肩,兽首衔耳的铜方罍。通体纹络浮雕繁复,泛着铜绿,屋内灯光晦暗,烛影一闪一晃,将铜方罍倒映在墙上的影子拉的张牙舞爪,如一只破笼欲出的恶兽。
谢必安走近后伸出手轻拢在方罍之上微一运力,那青铜器呜咽一声,似利剑由内而外发出的颤颤蜂鸣之音,刹那间红光乍现,冷余刃忙拉住他:“七爷!”谢必安急缩回手,退后一步,冷余刃把人揽进怀里抱紧。
谢必安脸色沉了下来,道:“数不清的恐惧与贪念。”
冷余刃将他护在身后,“这青铜已经妖化了,胃口越来越大,我先试着封印,回去查一下来路。七爷觉得呢。”
谢必安点点头,道:“你一个人不成,青铜是其一,它里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