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像一只被人兜头泼了一桶血的活鬼。
窗外的阳光透过半遮半掩的窗帘落在他俩周围,纯白地毯上是触目惊心的大片大片鲜血,那鲜红刺目的颜色恍然间看过去像是忘川河畔怒放盛开的彼岸花。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血腥的场面镇住了,陈特助看到严钧满面血污之下平静到渗人的表情更是直接吓得后退了一步。
可惜他这一步还没退稳,就被他身后已经反应过来的杜修一脚踹在屁股上,“还他妈傻站着干嘛!快给他手腕止血!他血都快他妈流干了!”
那头奥斯顿破天荒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快速地吩咐他身后呆若木鸡的保镖去叫医生,保镖用他惊恐未消的眼睛扫了一眼一动不动跟死了一样的严钧,飞快地跑了。
被杜修一脚踹出去的陈特助踉跄了一下,抬头就对上了严钧幽幽的感觉快渗出血色的目光,立时又被吓得不知道怎么办了,还是他身后的保镖头子吴琼看不过去了,一步抢上去匆忙间扯了床边放着的领带三下两下勒紧了严钧的手腕。
严钧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动作,见他绑好了,紧绷到僵硬的身体动了动,用低哑的声音说了声,“谢谢。”
——那是被一大口血呛到之后咳哑的。
吴琼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小声回了句,“应该的。”
见他意识还很清醒,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杜修小心翼翼地捧着严钧让他看好的杯子,终于有空狠狠瞪了一眼关键时刻掉链子的陈特助。
被保镖匆匆叫来跑的气喘吁吁的家庭医生终于到了,他进来往里一看也被这场面吓了一跳,赶紧大声说:“快把他们抬到床上去!”
在奥斯顿身后的保镖们立刻围了上去,还没等他们靠近,严钧猛地一抬头,眼里猝然划出一道凛冽的寒光,他用他半哑的声音厉喝一声,“谁都别动!”
保镖们听不懂他说什么,但是却下意识停在他眼神的杀伤范围之外。
被高大的保镖挡住的医生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看到他们停了下来。这小个医生也是个急性子,他扒拉开身前魁梧的保镖,用意大利语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还试图第一个冲上去。
严钧看着这个往上扑的外国男人,平静下的凶厉之气疯狂外涌,瞳孔深处一个诡异的漩涡正在飞快形成。
“严钧!”杜修暴喝一声。
严钧搭在陆祁肩上的手一抖,他的表情没变,眼里不甚清楚的东西却无端散了。
他闭了闭眼,愣在原地的医生一个哆嗦,清醒了,然后像看鬼怪一样惊恐地看着坐在地上的严钧,愣是没敢再近一步。
杜修看着他这副生人勿进的模样也是头疼得厉害,只能排开众人捧着杯子蹲到他面前,小声说:“先让医生看看你们俩的伤,你难道不担心陆祁吗?”
严钧的目光从他脸上挪到他手里,刚平息下来的怒火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他的目光越过他钉在奥斯顿身上,声音里的寒意冷的人骨头发颤,“这杯豆浆就是他的人端上来的,我不相信他。”
奥斯顿从见到了这一系列的事情脸上就再没出现过笑模样,他不避不让地对上严钧的目光,整个人终于有了黑手党头子的意思,“这是我的失误,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他看着严钧转开脸,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的恼怒却已经把他的忍耐力逼到了极限——让投毒的人都混到他的大本营来了,这简直就是在明晃晃的打他的脸!
房间里又静了下来,杜修正犯愁要怎么劝他,一直都跟吓着了似得陈特助突然弱弱地出了声:“老板在来之前,把西西里岛附近的一处房产让人整理出来了,里面有医生管家保镖,都是能信任的。”
严钧霍地抬头看他:“远吗?”
陈特助看他这副样子还是有点害怕,于是声音更小了,“不远。”
严钧:“立刻过去。”
陈特助Jing神一振,“我这就去安排。”
“吴琼,你来扶你老板,”严钧抬头看向身边一声不吭的吴琼,顿了顿,“我扶不动他。”
经历了刚才的事情,吴琼现在对严钧简直言听计从,赶紧伸手把昏得结结实实的陆祁架在自己肩膀上。没了陆祁压着自己,严钧扶着地试图站起来,结果刚起了一半,眼前就是一黑,要不是杜修眼疾手快,他恐怕就要脸朝地栽到地上了。
杜修心惊胆战地扶着他,“不行你就别硬撑了。”
严钧摇了摇头,“没事。”
杜修扶着他看他这副凄凄惨惨的样子,当真是拿他没办法,“你先把你血rou模糊的手腕子处理一下吧。”
严钧抿着唇不说话,不过看样子是不愿意的。
看他这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样子,杜修的脾气也上来了,他瞪了严钧一眼,叫傻不愣登杵在那的家庭医生,“你,过来,把他的手处理一下。”
家庭医生听不懂中文,一脸茫然。
在后面的奥斯顿只好给他翻译:“给他处理一下手。”
医生这才抱着医药箱窜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