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这位的眼神又莫名怵得慌,最后只能把话咽回自己肚里。见没他什么事了,医生嘱咐了两句又给他的手重新换了药包扎好就出去了。出去的时候正遇见陈特助,陈特助冲他一点头,就走到严钧身边俯身低声说:“严博士,明天一早我们就能回国。”
严钧:“飞机?”
陈特助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飞机是老爷子派人开来的老板的私人飞机,机组人员也是老板的心腹,安全绝对可以保证。”
“好,明早五点我们就出发。”
陈特助有些担忧地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色,明知道他不愿意听还是硬着头皮说:“严博士,您去歇一歇吧。”
严钧侧头看他,毫无血色的嘴唇一勾,就像在听一个幼稚而又愚蠢的建议——连反驳都没必要的那种。
陈特助让他看得立刻闭了嘴,尴尬地都不敢直视他了,幸好推门进来的吴琼解救了他,要不他钻进地板里都不是没可能的。
吴琼捧着一个小盒子来到严钧身边,只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就像睡着了一样的陆祁,就专心致志地压低声音和严钧说:“这是杜先生派人送来的。”
严钧伸手打开盒盖,盒子里面黑色绒布上面静静躺着一支小巧Jing致的黑色□□。他忍不住一挑眉,伸出两根手指头把它拎到眼前眯起眼打量,蓦地低笑一声,“来得倒及时。”
捧着盒子的吴琼心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怪异。
还没等他搞清楚,严钧的眼神就是一冷,捏在指间还晃晃悠悠的□□在空中划过一道黑色弧线,稳稳的握在严钧手心里,电光火石间,他抬手拉栓,瞄准,开枪几个动作一气呵成。
“嘭!”
吴琼吓了一跳差点把他的枪也□□了,严钧对面的陈特助更是吓得三魂七魄丢了大半——要知道严钧这一枪可是正对着他开的。
“哗啦啦——”陈特助背对的大落地窗崩碎了一地。
严钧还稳稳地端着枪纹丝不动,不过到底还是向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陈特助轻描淡写一偏头,“闪开。”
陈特助完全是无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然后咔咔咔僵硬地回头去看。
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之间,一滴,两滴,三滴鲜血从上方滚落下来。
吴琼和陈特助往上一看,这回真是吓出一身汗来。不知什么时候,窗户的上方挂了一个“小孩”,血就是从“小孩”的胳膊上淌下来的。
除了从始至终都无比淡定的严钧,其他两个人在最初的惊吓之后再一细看,终于发现不对的地方了——那根本不是小孩,而是个身材矮小的成年人。
其实主要是他那张脸实在是没法让人误认为是小孩。
那人就那么倒挂在窗外死气沉沉地盯着屋里的三个人,像一具风干了的干尸。
吴琼不动声色地按了随身携带的警报装置。他身边的严钧倒是没看出紧张的意思,反而带了点倨傲的意思冲那人抬了抬下巴,“看了半天给你放放血不为过吧。”
那人僵硬地动了动,从怀里掏出一个手机,上面是一个老迈枯瘦的老人,他看到严钧端着枪的样子,竟然心情很好地笑了笑,以一种发音晦涩难明的语言和严钧说了一句话。
吴琼和陈特助听得一头雾水,旁边严钧的眼睛已经快眯成一条线了,杀意大盛。他用如出同源的语言一字一顿地说:“南疆罪族,人人得而诛之。”
视频通话里的老人表情严肃起来,“我不是罪族。”
严钧缓缓站起来,抬眼看向电话里的人,身上突然出现了一种威严宏大的气势,仿佛十年的现代生活没能磨灭他身上一星半点的强势,一息之间又变成了那个年纪轻轻就挥手号令十万大山,令南疆内外无不俯首拜服的赫西族长。
“南疆万众勿论出身,凡无故杀人者皆论罪族惩处,当杀。”
老人的脸抽搐了一瞬,眼神凶恶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不能接受的话,“无故杀人?!我前几十年也循规蹈矩,是天道不公,是它逼我的!”
“更何况,”他Yin森森地说,“你也已经不是赫西族长了,你没资格给我定罪。”
严钧不为所动,“本座清理门户,何人敢阻分毫?”
老人急促的喘息几声,气的不行偏偏慑于赫西族长积威甚重言出必践下意识无力反驳,最后只能神情扭曲地诡笑一声说:“族长大人喜欢我送的礼物吗?冥草的味道不错吧。”
冥草……严钧舌尖依稀又出现了淡淡豆浆的香味,他不怒反笑,“你这是跑到本座这里耀武扬威来了吗?”
“岂敢,我只是前来拜见大名鼎鼎的赫西族长,”他嘲讽地咧咧嘴,“顺便提供一个消息。”
“陈落在我这。”
严钧眼神动了动,心里快速地闪过很多事,他看着手机屏幕里那张满含恶意的苍老的脸,平静地说:“你就是当初收养落落的人。”
“收养?”老人似乎觉得这个词很可笑,“我是想造出一个和赫西族长一样的人,没想到造出了一个四不像的残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