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此处的权限。丁苗苗的爷爷就另当别论了,老爷子乃是江大历史系的系主任,德高望重的老教授,要进个学校的实验室,怕是没有AI敢拦。
下午得知他的打算,丁苗苗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问,立刻配合地从爷爷那里连哄带骗来了这张身份卡。
“反正我知道你,也做不出什么坏事,”刚刚回国的丁大系花干脆地又当了一次浦亦扬的共犯,“当我还你份人情。”
这份人情帮助浦亦扬顺利地骗过了门禁系统,获取了量子计算机的接入许可,一点力气也没花地调出了FREE那个项目的运算文件。
文件包设了个最简单的文字密码。浦亦扬看着那行空白,凭着直觉,输入了一串字符。
“叮”一声,居然真解开了。
看来有人真的很喜欢把DELTA的底层算法设成密码。
无数空气屏在周围次第摊开,跃出一行又一行复杂的公式与冗长的数字,浦亦扬迅速地浏览着,一张脸表情越来越沉肃。
这时进门的方向响起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
浦亦扬“啪”一声断了电,猫下腰,往桌子底下一钻。
一个人走了进来,就停在他身旁,与他刚刚站的位置一样。星星点点的光亮再度亮起,那人肯定是打开了同一份文件。
那些数据又一次,一分不漏地映入了桌子底下之人的眼睛里。
具象化出来的人物影像是浅金色的,大约一个巴掌那么高,一个又一个,跟兵马俑似的绕着这张桌子站成了好几圈。它们身上和在游戏里一样,正流动着晶莹的光,一串串光点从它们身上流淌出去,牵出一条细细的金线,彼此连结在了一起,就仿佛形成了一张金色的网,罩在桌边那人头顶。
浦亦扬还看见了另一样东西。
在站着的那人跟前,桌子上跃出了一坨不规则的黑影,那如同几万只触手彼此纠缠的恶心模样,对他来说也相当熟悉。
是游戏里的黑泥怪,娲族人口中的黯,那个人嘴里正吞没人心毁天灭地的莫大威胁。
那些映在眼睛里的数据光连成一片,终于烧成了一把火,浦亦扬一下从桌子底下蹿了出来,在任何深思熟虑之前,他的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
他朝另一个人挥出了一拳头。
浦亦扬是个老蹲在家里打游戏的宅男,可身体素质并不差,再加上还有十年打游戏练出来的眼力和判断力,真揍起人来也不是什么花拳绣腿。那一拳狠狠击中了那人的脸颊,被揍的人猝不及防,后退了几步,脊柱撞上了桌面,脸偏到一边,显然疼得不轻。
那一撞之下,与量子计算机的通信也受了些许影响,那些静默的人影摇晃了几下,不过并未消失,依旧围在四周,睁着一双双半开半阖的眼,一声不响地注视着他们。
浦亦扬仍气得浑身发抖,捏着拳头,看着那人说:“你真是疯了。”
他来这里的时候就没抱着什么好希望,他用一整夜的时间想清楚了某些事,现在到这里来也就是求证而已。然而比起证明,他更宁愿他能证伪。
几步之外,卢宇星慢悠悠地站直了身体。年近五十的教授在自己的学生面前,就像一根被风压弯了腰杆的芦苇,就算凭着执拗站了回来,也随时会因为下一阵风而倒下。
“我知道是你。”男人用拇指蹭去了嘴角的一点血迹,语气淡得像刚才那一拳并未发生,浦亦扬只是敲开了他办公室的门进来问了个问题,“毕竟丁教授怕是对我的研究没什么兴趣。”
浦亦扬的眉皱得更紧。
知道是他闯进了实验室,这人还就这样走了进来,当着他的面,堂而皇之地打开了这些本来该藏得极深的秘密数据。
是觉得反正瞒不下去,所以也不再遮掩了么?
“为什么?”淤积了一天一夜的怒火在他胸腔里横冲直撞,呼号着想要冲出体外,“十年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当年他在做这些事?你不是说过,你想阻止他,你后悔没能阻止他的吗?卢宇星,你他妈一直在骗我,你跟我说别和FREE走太近,你跟我说你不想看我走上他的老路,结果你看看你,都在做些什么?你在为虎作伥,你在替他接着做这些混账事!”
“扬扬!”这么多年,卢宇星头一回冲浦亦扬提高了音量,他苍白的嘴唇抿成了一条微微颤抖的直线,“我不许你这么说你父亲。”
浦亦扬冷笑:“我怎么说他?说他自私自利,不顾家人死活,也不顾天下人的死活?说他走火入魔,死有余辜?”
卢宇星的肩膀战栗了下,他面色煞白,胸口明显起伏。
“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看着浦亦扬,像是竭力压抑着怒意,“你父亲是我认识的最了不起的人。他是个天才,一个很难为人理解的天才。十五年前,他第一次跟我提出他的构想的时候……我甚至都没能彻底理解。”
他转过身去,伸出手掌,拨弄了下那团扭曲着的黑影。
“你父亲告诉我,他改进了映射算法,找到了真正的AVATAR。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