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她手上也拿着一个豆粉色的连机设备,看样子正在为之后的直播做准备。
向泓的目光回到浦亦扬身上,乱跳的心忽地冷静了,冷静到几乎静止。
这人是个混蛋,一个不肯说实话,只喜欢用装出来的满不在乎来粉饰太平的混蛋。他应该生气,应该咆哮,应该将这该死的连机设备从这人脑袋上扯下来,逼着浦亦扬和他面对面,把那些该说的不该说的话都好好说完。
然而在这一刻,他与这个意识根本不在这里的人默默对视的这一刻,他忽然间就弄懂了这人真正的意思。
“你并没有那么不信任我,对不对?”向泓的指尖缓缓地,掠过浦亦扬紧闭的双眼和不再微笑的嘴唇,“你知道我不可能放你一个人进游戏,但你也知道,我还不至于连该做什么都想不明白。”
如果是半个月前的小向总,兴许早就意气用事,要么硬把浦亦扬拽出来,要么自己跟着冲进游戏里去了。
可现在的向泓,已经跌了够多跟头,不得不从一地泥泞中爬起,飞快地学会了什么叫忍耐,什么叫在恰当的时机做恰当的事。
他不再是一个只想着证明自己好挣脱过去Yin影的幼稚鬼,他也不再是一个脑子里只装着眼前胜负的鲁莽傻子,他是FREE的总裁,是要为FREE造成的、曾经和将来的苦难负责的人。
“等我。”向泓将浦亦扬抱到了沙发上,亲了亲那人微凉的额头,自己则重新站了起来。
此时的DELTA,正是一派热闹的繁华盛世之景。
紫色方脑袋的霍比人高高兴兴地站在一处护栏边上,他的肩上坐着一个娇小可爱的卡利安女孩。女孩几乎是站在霍比人身上,上半身挺得直直的,正往外探着脑袋,一双眼睛里满是新奇的兴奋。
视野下方是一片浩瀚的沙海,与现实中不同的是,这沙子并不是黄色或者赭色的,而是通体银白,乍一眼看去就像冰雪皑皑,只是这些细碎的“雪”在阳光下会反射出极为耀眼的七彩光芒,就跟漫山遍野铺满了钻石一样,美得既珠光宝气又超凡脱俗。
不光如此,那沙海还是活的。动不动就有什么东西自地底游过去,所过之处,钻石的海洋会泛起波浪,给顶上太阳一照,就像地上长着一道又一道会跳舞的虹光。
“怎么样,这地方不错吧?”霍比人心甘情愿地当着垫脚石,基本什么都没瞧见,可还是兴奋得合不拢嘴,“老爸真没骗你。”
卡利安女孩咯咯一笑,双手环着霍比人粗粗的脖颈,在他爸脑门上亲了一口。
这时霍比人的通讯器响了。
“哟,是你啊,又怎么了?”他语气里带了点警惕,“先说好啊,今儿个猫爷我可是有大事要做,才不会陪你瞎胡闹。我说什么?我现在在沙卡星。等等,你小子别过来啊,我跟你说好了你别过来……我Cao你的路过的,你干什么呢?”
他之所以爆了句粗,是因为他看见面前有一个黑点正从小变大,那玩意儿不是别的,正是他自家船上的单人穿梭艇。那小艇还是个半成品,引擎基本只能工作几分钟,方向控制也还没安装好,开不了多久就要掉链子。
好死不死,那链子就掉他跟前来了。
霍比人只来得及驮着他闺女往后蹦了几米,好避免自己给那冲着护栏直冲过来的小艇压成rou饼。几秒后,他看着变成一堆破铜烂铁的穿梭艇和毁得七七八八的房间,气得没管自己闺女在身边,冲着小艇里的人上演了一套言语上的十大酷刑。
“路过的你他妈知不知道这是老子花了多少钱才租来的这包间?”老猫看着路过的毫发无损地爬出来,第八百次萌生了要掐死这祸害的冲动。
“对不住对不住,”人类青年十分陈恳地道着歉,掸了掸眉毛和头发上的灰,一扭头冲着愣在一旁的卡利安女孩微微一笑,“你好啊小美女,初次见面,我是你爸的好朋友,你可以叫我路叔。”
小姑娘笑得挺开心,像是一点都没感受到自家老爸的rou疼,叫了声“叔叔好”,又悄悄拽了拽霍比人的手:“爸,你骗我呢,这游戏里不是人人都长得像你这么丑。”
老猫:“……”
他盯了路过的几秒,突然跟见了鬼似的,一把拽住了人类青年的胳膊:“你你你怎么回事,你的脸!”
路过的十分无辜地搓了把自己的脸皮。
“脸?脸怎么了?我没换脸啊。”他眨了眨眼。
“我Cao,就是这个!”老猫嚷道,“你有表情了,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吓人?我说姓路的,你莫非……你莫非脑子开窍了,也搞了那东西?”
路过的若无其事地说:“哦,你说那个啊,连机设备?对,我现在和你们一样了。”
老猫瞪着他的豆豆眼,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
路过的从来不用连机设备,这是他从认识这人第一天起,就摸得清楚明白的一件事。会让一个死脑筋的人转变观念的,一定是一件大事,而且结合最近路过的捅出来的那么多篓子,这极有可能不是一件省心事。
“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