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纯粹的喜悦。
“你还没事,这太好了。”他小声说,一如过去对着她时一样,惴惴不安,唯唯诺诺。
“你做什么?”阿塔的语气却好不到哪里去,她已经确定了翁进行了何种Cao作,“你把代雅星的护盾拉这么远,你是不是疯了?”
覆盖的范围越大,护盾的时效就越短,这无疑是为了救她而拿一整颗戴森球冒险。
艾利巴人摇了摇头:“我没疯。阿塔,我最懊悔的一件事就是,我此时此刻没法离开代雅星,到你身边去,和你并肩战斗。”
“你,战斗?”阿塔深深地皱着眉,“你这胆小鬼,跟我谈什么战斗?你听着,我不是为了你或者代雅星才守在这里,你不用有什么无谓的感动,就乖乖待在你的金屋子里,等着我哪天再去取你的人头。”
翁笑了笑:“没有什么以后了。”
阿塔警觉道:“你什么意思?”
“我没法上去陪你,是因为我在做这个。”屏幕上的艾利巴人让开了些许,将手边的地形图呈现在海盗头子跟前,“快了,就快完成了,还有至多三分钟。”
阿塔一下明白过来他在做的事,眼珠子都瞪得大了一圈:“你要炸了代雅星?你这……你这是和那小子一块做的决定?这就是他说的第二条路?”
翁点点头,仍有几双“手”在地形图上动个不停。
“代雅星不能毁在黯的手上。如果守不住,就必须提前炸了它,”他平静地说,“这样对所有玩家都好。”
阿塔震惊了几秒,喃喃说:“可是,代雅星不是你……”
十年心血,摇钱树,宝藏窝,那个人在游戏里最在乎的东西。
那家伙明明应该继续小气下去,宁可一个宇宙灰飞烟灭,也不愿意往外掏一个子,更别提主动让自己在DELTA里的十年耕耘化作云烟。
艾利巴人竖起了一根长肢,碰了碰自己的嘴唇,发出了一声“嘘”。
“刚刚,在刚刚我让护盾张开前的那一秒,”他柔和地注视着阿塔,“能不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海盗头子一龇嘴,没肯说话。
“我想告诉你,我在想什么。我在想我们刚刚认识的那一天,那天是DELTA开服的第一天,也就是刚好十年前,那时候我挤在人群里,正在犹豫是换一个种族,然后我一回头就看见了你,你笑着跟我说,原来这就是DELTA,DELTA里真的有很有意思的外星人,你还问我,能不能摸一下我的手……”
那人在耳边絮絮叨叨,阿塔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叫他住口。
十年光Yin,从最初到最后,从相识到相知,相知到相杀,他们的样子变了又变,她总以为,他们不会再有像这样面对着面,心平气和聊聊过去的时候。
“我不想让DELTA毁掉。”阿塔叹了口气,难得放软了姿态,她伸出手,将搁在手边的那颗夜明珠拿了起来,抱进怀里,“过去再怎么遥远,我都不想让它毁掉。”
艾利巴人伸出长肢,贴上了屏幕,就像在隔着天上地下的距离抚摸着刚格莫女人粗粝如石的脸。
“那就祈祷吧,希望那家伙真能做到。”他喃喃说。
说了能做到的人自己也仍陷在纷飞的战火里。
比起代雅星守军,路过的手下损失还不算太大,黯的头部体型庞大,机动性差,虽然一旦撞上去肯定没好果子吃,可只要即时躲开,就不至于会船毁人亡。
可是与之相对的,他们给黯造成的威胁也越来越微不足道。
路过的心里明晃晃的,再这样下去,他和他手下的舰队倒是没什么事,阿塔那边铁定撑不住。
海盗头子跟他说的五分钟已过去大半,那边如何,他不用问也知道。
他看着四周这一片狼藉的战场,心里突然涌出了一丝愧疚。
这场战斗或许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希望。
他想起阿塔问他,他们苦苦作战,就是为了推迟末日来临的时间,这付诸的一切努力,是为了什么?事实并非像路过的胡扯的那般,坚持一定时间,系统就会给予玩家奖赏。系统不会给出奖赏,现在的系统根本就是把他们当成了一只只飞虫,正在踏着步子赶尽杀绝。
所以,他究竟在等什么?
“我在等一个人,”路过的是这般回答阿塔的,“我相信他,他一定能够拯救DELTA。”
可是现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登出限制依然没有解开的迹象,黯也仍旧气势汹汹,他当然仍相信着那个人,但他难以遏制地担心着,留给他们这些游戏里的玩家的时间不够了。
屏幕红光一闪,是艾利巴人发来的准备完毕的信号。
他知道,只要他在这边一声令下,远处的代雅星就会彻底化作一团明亮的火。
这并非那天他儿戏一般随便在中央酒店里放置的炸弹,这是出于最了解代雅星的那个人之手的、能在一刹那之间将整颗戴森球摧毁殆尽的终极武器。翁之于代雅星,就如FREE之于DEL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