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神来,跑去寻寨子里的大夫给小五治伤。
大夫摸了摸胡须,只是摇头,好容易把血止住了,摇头道:“生死有命吧。”
说完颤颤巍巍的走了,竟是不肯再治。
金兰不敢拖延,眼看已经子时,背着小五到马厩里牵出了他长骑的黄骠马,唤上一个自己的心腹,嘱咐他务必要确保五当家的安全。
后山道路隐秘,官军并无设防。
她连夜从后山放了小五,看着马上不省人事的小五,唯有一声叹息,却是什么嘱咐都说不出口,只能在心里盼着他能活命,盼着他少做些孽。
大当家离开后,去了关押陈巽和陈小莲的小院。
他进去时,陈巽和陈小莲正在说笑。
二人都鼻青脸肿的,陈巽右腿小腿上还缠着绷带,陈小莲更是连衣服都穿得陈巽的外袍。
看到大当家进来,笑声戛然而止。
他一身血腥,刀上血迹未干。
陈巽作为读书人,是见着谁都要酸腐的施个礼、道个好的,可此番见着大当家,却一直盯着那刀看,问道:“是你们五当家的?”
大当家顺着陈巽的目光看了看刀上血迹,道:“正是。”
陈巽直接问:“他死了?”
大当家也不瞒他:“断了右臂,手筋脚筋俱断。”
陈巽笑了,少有的刻薄道:“那就是还没死。”
大当家直视他:“你希望他死?”
陈巽本想说希望,这两个字到嘴边,他却说不出口。
他到底希不希望他死?
看到小莲被辱,他是希望辱她的人死的,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可同时,那人是因为大当家说过不许动自己才对陈小莲下的手,那么小莲受辱,自己是不是也应付一定的责任,大当家呢?
读书人的迂腐和敏感在陈巽身上显露无疑,他很困惑。
“我们不希望他死。他已经得到他应有的惩罚,足够了。”声音沙哑,却坚定万分。
正是陈小莲。
如果说这世间最懂陈巽的,不是和他有过结发姻缘的徐三娘,而是陈小莲。
这次陈小莲的坚强,更是让陈巽刮目相看。
大当家看着卧于陈巽怀里的陈小莲,脸色依旧苍白,眼睛却已有了Jing神,不无愧疚的说:“是我考虑不周,害了你。”
陈小莲平静地道:“既然都已经发生了,大当家也不必过于自责。”
大当家怎听不出陈小莲这话里的怨恨,道:“陈县令,明日我必定让你和这位姑娘顺利下山。”
作者有话要说: 去洗澡,听到一阿姨和小女孩的对话:
小女孩:nainai,你喜欢什么小动物啊?
阿姨:我喜欢小兔子。
小女孩:为什么呀?
阿姨:因为你属兔啊。
瞬间感觉被治愈了……
☆、人间惨景
“送我们安全下山,大当家想要什么?”陈巽虽呆,却也不傻。
大当家顿了顿:“我要这寨中三百三十六人的平安。”
陈巽不想骗他:“大当家,到时候多方插手,我一个县令,未必保得住你。”
大当家笑了:“想不到陈县令还是个直爽的人。那我也直说了吧。我是想要这三百三十六人平安,放了你,是为了招安。”
这一夜,山上山下、寨内寨外、土匪官兵,没有一人安眠。
曙光终于破晓。穆州军列队整齐严阵以待,黑风寨中也是个个全副武装。
这边厢徐三娘、何简,陆春秋都着了盔甲,跟在谢辉后面。徐三娘一身银亮亮的戎装,更显飒爽,只是细看脸色苍白,眼下一片青黑色Yin影,甚是憔悴。
那边厢大当家和金兰两骑行来,细看时,大当家的马上带着陈巽,而金兰的马上带着陈小莲。
待到马蹄停定,大当家看了看来人,直言道:“昨日多有得罪,我已经惩处过不听话的手下。今日将县令和这位姑娘还回,以全昨日所言。”
金兰知道,昨日那箭断不是小五命人放出的,却不知大当家此话何意。
大当家说着便将陈巽扔下马,金兰也将陈小莲扔下马。这次大当家和谢辉之间的距离较近,那边将人放下,这边就有士兵过去接应,不到十步的距离,徐三娘一颗心愣是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再有什么闪失。
闪失是没有的,人到了眼前那一瞬间,徐三娘把心放了回去。
但她还是放得太早了。
徐三娘下马扶住陈巽,陈巽腿脚不便,走路一瘸一拐,Jing神却好。
他抱扶着陈小莲,徐三娘扶住他。
空气中似乎什么压抑的味道,徐三娘和陈小莲目光交汇,徐三娘就懂了。
陈小莲的眼里满是醋意。
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徐三娘为了陈巽从夏京奔到广安,一夜未合眼,到头来得到的却是这满蕴着酸味的目光,任他是谁,大概都开心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