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别人都往前冲,他反倒策马朝后走,异常艰辛地挪到容思勰身边。
容颢南下马,仔细地看着容思勰,最后露出笑意:“没事就好,这些天辛苦你了。”
容思勰终于看到容颢南,她眼角带泪,笑着摇了摇头:“你们平安回来就好。”
这时候,另一个黑影呼地朝他们窜来,隔着老远就喊道:“七娘!”
“容颢真?”容思勰既惊又喜,“他也跟着来了?”
说话的功夫,容颢真已经跑到容思勰身边,似乎想给容思勰一个熊抱,但立刻被萧谨言和容颢南联手制止。
萧谨言护着容思勰,有些后怕地说道:“她现在可经不起你这一扑。”
容颢南也咬着牙瞪容颢真:“怎么就不长记性,路上和你说过什么?”
“好吧。”容颢真闷闷地说了一句,然后马上又变得兴奋起来,“七娘,听说你炸了宫里放炮仗的库房?”
“没有,不是,你别瞎说。”容思勰连忙否认,“是它自己莫名其妙点燃的。”
萧谨言和容颢南都发出轻笑,容颢南翻身上马,笑着对容思勰说道:“等今年除夕的时候,二兄带你去放爆竹,绝对让你放个够。”
“好啊。”容思勰应道,然后亲眼看着容颢南、容颢真上马,全副武装地去追大部队。
萧谨言紧紧拥了拥容思勰,说道:“我要追上去帮忙了,这次不能送你了。我派人护送你回侯府,你在家里等我。”
“好。”容思勰睁大眼睛,看着萧谨言利索地跨上战马,勒着马朝宫城跑去。
不远处,容颢南和容颢真已经在等他了。
容思勰情不自禁地追着跑了两步,突然放声大喊:“谨言,二兄,八郎,旗开得胜!我等你们回来。”
萧谨言回头朝容思勰笑了笑,紧接着就转过身,驾着马飞快地走了。
容思勰的视线一直跟随着他们,直到再也看不见。一直跟在容思勰身边的侍卫提醒道:“夫人,该回侯府了。”
容思勰收回视线,无言地点了点头。
距离容思勰意外失踪不过五六天,再回来时,却恍如隔世。
萧家各房早接到消息,都等在正厅内,看到容思勰进门,俱起身相迎。
就连长宁大长公主都派了人过来,看到容思勰,止不住地抹眼泪:“郡主吉人天相,回来了就好。”
容思勰的几个侍女更是两眼泪汪汪的,容思勰来不及安慰她们,先快步走到萧老爷子面前,低身请安。
她还没蹲下去,就被周围的人架住,萧老爷子也叹道:“没事就好,已经回家了,不必拘这些虚礼。”
是的,回家了,容思勰也感到眼眶发chao。
“四郎和四殿下他们呢?”萧老爷子问道。
“谨言随着四殿下带兵攻入宫里了。”
萧老爷子抬头长叹,然后对容思勰说道:“你折腾了这么几天,先回去休息吧。一时半会,他们恐怕分不出胜负来。”
容思勰点头,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场硬仗。
没有任何计谋和花样,这次是硬碰硬的厮杀。双方的人都知道这是夺位之争,赢者成为新帝功臣,输者牵连全族,所以每个士兵都豁出命在打。
那次的厮杀格外惨烈,往日歌舞升平的长安一片肃静,大街小巷空无人迹,唯有一片片血迹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再有几日就要过年,可是阳朔二十三年的腊月却毫无过年气息,呼啸的朔风都吹不散空中的血腥味,那三天连天空都是红的。
这三日,正是史书上鼎鼎有名的安化门之变。
第三天傍晚,厮杀声终于消散下去,皇帝躺在龙床上,颤声问道:“四郎回来了?”
明成晖守在皇帝榻前,低声道:“是。圣人,四殿下回来了,您再等等,他很快就进来了。”
皇帝连呼吸都困难,却死撑着吊着最后一口气。弥留之际,他看到殿门被一把推开,四皇子一身血地站在门口,看到他的面容,焦急地朝他扑来。
“阿父!”
皇帝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慢慢闭上眼睛。
他有许多皇子和公主,可是这么多孩子中,包括大皇子,都一直喊他圣人,只有襄平和四皇子敢像寻常人家那样唤他阿父。
他这一生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最终却不得不眼睁睁看着亲近之人一个个先他而去。襄平,赵淑娴,现在兴许还有大皇子……
好在,他虽然失去了襄平,但是他最爱的儿子,却还好端端地活在人世。
既然如此,四郎想要这个位置,那就拿去吧。
皇帝看到萧谨言和容颢南也跟在四皇子身后,他想起二十年前,他杀入紫宸殿时,也是容榷在旁护卫。
皇帝带着最后的感叹,彻底失去了呼吸。
四皇子这时才扑到皇帝榻前,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痛声呼道:“阿父!”
圣人驾崩了。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