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铮揽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我们白天都来这里看他、陪着他,晚上再回侯府好了。”
沈嫒的心里才算好受了些。
宅子里的琐事在前一天都安排好了,思棋只收拾出了沈铮沈嫒来这儿能住的房间,之后她便得空了。
沈嫒把孩子交给沈铮,便来找思棋话家常了,她问:“你们是今日才入京吗?”
思棋先愣了一下,但她在沈嫒面前是从不说谎的,因此她实话实说道:“我们前日晚上便入了京,但那晚我身子不适,云公子非要我在自己的屋里休息,他说孩子自有人照顾的。我见他说的真诚,便把孩子给他了。我也是在今日和你们一样的时间点见到孩子的,也不知这一天一夜到底是谁照顾的他。”
听了思棋的话,沈嫒开始沉思起来,一个猜测在她心中形成,但她摇摇头还是否认了,真要是云弈亭照顾的她的孩子,那他岂不是心中对她有意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但往往最不可能的事情恰恰是最容易发生的。
他们这头和和美美,沈娇那边却是另一番景象。
沈娇躺在床头,一句话也不说,呆愣愣的似痴傻儿,俞母端着药碗,在她床头掉着眼泪,哄着她,道:“娇娇,你好歹喝点药吧,算娘求你了。”
俞母说这样低声下语的话,沈娇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无奈,俞母只好胡说八道:“娇娇,你的仇人都还好好的活着了,你怎么能如此糟践自己呢?你死了不是正趁他们的心吗?”
她这话音刚落,沈娇的眼神就闪烁了两下,她带着泣音,道:“娘,我活的好苦啊……”
俞母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拍了几下她的背,难过道:“娘知道,都是娘的错。”
沈娇却一下子从她的怀里起身,激动道:“娘,怎么会是你的错呢?明明是沈嫒不给我活路!不仅是她,还有沈铮,他也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既然这样,那大家都不要活了,一起死好了。”
俞母听了她如此癫狂的话,不但不劝止,反而带着鼓励的意味道:“好好,你要做什么,娘都会帮你的。”
俞氏母女这是临死了都想着拉着沈嫒一块了。
于是,半月后,年节前的一次宫宴,沈家进宫的一批人中也有了沈娇。
沈嫒在马车队伍中见到了沈娇,她的脸色可就不好看了。带沈娇这个假女进宫去这么重大的场合,无异于膈应她,间接打她的脸了。
沈家老太太只能拉着一张老脸,出来解释道:“嫒嫒,别生气,是祖母让娇娇跟着的。她在屋子里养了这么久的病,都没出去过,人都要闷坏了。这次进宫,我也想带她去热闹热闹,也算你帮了她了,毕竟她……”剩下的话,老太太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了,她是说沈娇时日无多了,还是迁就一下她吧。
沈嫒说不上心里是何滋味,不是迁就与否的问题,而是她觉得沈娇始终是老太太心中的头一位,虽然她心里也已经对这个老太太不抱任何期望了。
最后,沈嫒还是没有站出来反对,还是让沈娇跟着他们去了皇宫。
宫内御花园内,盛大的宴会正在举行着,大臣在一边,家眷在另一边,各自分边择桌而坐。宴会如往昔,场面热闹非凡。
全场的人的目光几乎都被异族的歌舞所吸引了,沈娇却带着一个宫女悄悄的溜走了,沈嫒注意到了,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出神。
看歌舞的沈家老太太回头,随口对沈嫒笑着解释道:“娇娇和我说,她要如厕,我便让那个宫女带她去了。”
沈嫒似了然的样子,道了一句:“原来是这样。”
见老太太的注意力又回到歌舞上了,她才叫鸢枝凑过来,耳语道:“你跟去看看。”
鸢枝点点头跟去了。过了好半天,她才回来。
沈嫒问:“怎么样?”
鸢枝压低了声音,道:“她真的是去了茅房,一路上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但是她说完后,又不确定的想了想,突然又道:“要说不正常的地方,大概就是回来的路上,她不小心撞到了长公主。”
沈嫒目光一敛,问:“她们说什么了吗?”
鸢枝回忆了一下,道:“隔得太远,我听不清她们说了什么。不过看样子似是正常的,沈娇和长公主道歉,长公主让她不要在意之类的。”
鸢枝说的这样焉语不详,沈嫒也无法追问更多,只能期盼真的无事了,否则在皇宫这种地方,走错一步,就万劫不复了。
过了一会儿,沈嫒觉得胸闷、透不过气,便带着鸢枝离席去透气了,她原本只打算就在附近转转的。
哪知,一对情人吵架的声音传来了。无意听了这种秘闻的,大抵是有生命危险的,沈嫒便只有带着鸢枝往远处避了。但也是邪门,那对情人是边走边吵的,走的方向还紧追在沈嫒身后。
男人几乎没说过话,绝大多数是女声盛气凌人的质问,什么“你心里还有我吗”,什么“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
沈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