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乐融融地场面,他的存在真的是最多余不过的。陆珊却在此时注意到了他,喊了一声“小昕”。李昕尴尬地挪到前面,低着头不敢看她,陆珊看到他红肿的眼睛,疑惑地问,“怎么了?”许惊鸿揉揉他的头,轻声对陆珊说,“吓着了。”然后听到陆珊的声音,软绵绵地说,“多亏有小昕在,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小昕是孩子的贵人呐。”李昕的眼眶里含着shi润,咬着唇不出声,陆珊顿了顿,又商量似的说,“小昕,帮孩子起个小名吧,让孩子认你做干爸爸,好么?”“小珊姐姐,我……”李昕的喉咙里哽咽住说不出话。“答应了吧?”陆珊期盼地追问,终于李昕点点头。“太好了,”陆珊的笑容加深了一些,“那快给孩子起个小名。”李昕看看陆珊,又看看许惊鸿,最后将目光停留在那个柔弱的小生命身上,“那就叫安安吧,这一辈子,都平平安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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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昕在许家和陆家人赶到S市之前离开了医院,许惊鸿没有留他,把他送到了火车站,抱歉地对他说,“要照顾小珊,不能把你送回家了。”“我不用送,你应该去照顾小珊姐姐。”李昕从许惊鸿手里接过自己的行李箱,不小心碰到一点他的手指,冰凉。许惊鸿看着蔫蔫的李昕,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句,“到家给我电话。”李昕没有回答,拖着行李箱慢慢地往车站里走,走了十几步,忽然停下,回头见许惊鸿还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冬天的寒风吹乱了他的头发,让他看起来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很多,李昕忽然第一次这样明显地感觉到,他们之间年龄的差距。
“那个和尚说的你也信么?还捐了那么多钱!”“拣好听的信呗,说你学业有成呢,挺好的。”“他还说我跟你上辈子有仇,还叫我们以后再也别见哎!”“小傻瓜,他叫你不见,你就真不见了?”
多年前几乎已经遗忘的对白,不知为何重又清晰起来,李昕望着咫尺外的许惊鸿,却像已经隔了万水千山,当年的那个青年,已经成家立业,当年的那个少年,如今又去了哪里?
“惊鸿哥哥!”李昕突然朝着许惊鸿大声喊,让自己的脸上,带着一如当年的笑,灿烂的、少年的笑,“小珊姐姐是真的很爱你,你要和她好好地过!”许惊鸿点点头,微笑着说,“好。”“惊鸿哥哥!”李昕咧着嘴,笑着笑着,就笑出了泪,“以后我们,就别再见了!”许惊鸿依然微笑着,少时,幽咽着回答,“好。”
少年决绝的背影,渐渐隐没在火车站熙熙攘攘的人群,许惊鸿不知自己在广场上站了多久,或许,有一生那么久,然后无言地转身。医院里,还有他的妻子和刚出生的孩子,在盼着他。
李昕回到家以后,安安静静地在家里待了两天,吃饭,睡觉,看书,练琴,然后在第四天的早上,接到陆珊的死讯。产后二次大出血,上了手术台,就没能再下来。李铭在电话里试探着问他要不要来告别,李昕愣愣地,任手机从手里滑脱。
“算了,别为难小昕了。”许惊涛在李铭身边,听到那头的声音,伸手拿过李铭的手机,按了挂断,“陆珊是去接他的路上出事的,他已经很自责了,大哥没跟爸妈他们说小昕当时在场,小昕那个样子,来了反而要戳穿了。”临时布置的灵堂里,陆珊父母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传出来,许夫人怀抱刚出世的孙儿,低头抹着眼泪,李铭疲惫地长长呼出一口气,“我们进去吧,这两天都是鸿哥一个人在忙前忙后,都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去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两人走进灵堂时,陆夫人正在恸哭着早逝的女儿,“小珊这个苦命的丫头,怎么就这么早早地走了,留下小安安还在襁褓里,没有妈妈以后可怎么办好?”“小珊妈妈,孩子你放心,我一定不让他受委屈。”许夫人安抚着亲家母,“小珊是我们许家的媳妇,安安是我们许家的长孙,我这个婆婆,怎么样也要替小珊把安安抚养成人。”“可是惊鸿还这么年轻,将来肯定是要再娶的,到时候,安安就是累赘了,后母待他,哪能跟亲妈一样?”陆总扶着哭得死去活来的夫人,语气中带着埋怨,埋怨许家没照顾好自己的女儿,埋怨许惊鸿没尽到丈夫的职责,也埋怨他的如意算盘一着不慎输了满盘,“小珊都快要生了,就该在家养着不该让她出门,她做事一向小心,怀上孩子以后路都不敢多走,怎么就突然出了车祸?”陆总言辞激烈,越说越咄咄逼人,许惊涛忍不住出声反驳,“难道出车祸是我们想的吗,你讲不讲道理?”“惊涛!”许老爷子喝断他,李铭忙暗中拉了拉他的衣服,用眼神示意他不要争辩,毕竟现在,陆家死的是女儿,不管怎样都是死者为大。
一直跪在灵前沉默不语的许惊鸿,烧完手里最后一张纸钱,站起身,走到父母们面前,“爸、妈,岳父、岳母,我和小珊,虽然缘分浅,只做了一年的夫妻,可我们一直也没红过脸吵过架,现在小珊先去了,给我留下了安安,我自然也不会辜负她的托付。岳父岳母,我向你们保证,我今后不会再娶,除了安安,也不会再有其他孩子。”
许惊鸿的承诺平平静静的,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连陆总也讪讪地无法再多言,许夫人用脸贴了贴怀里婴儿的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