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的那一节小指落在了慕容檀那一节断指的旁边,鲜血汩汩直流,清河的嘴角却一直扬着淡淡的笑容……
叶华看着那一抹笑容,忽然就想起了他与郑千澜在茅屋里见过的那幅画……望着那已香消玉殒的红衣女子,叶华俯首对郑千澜轻道:“若被你瞧见,只怕不会轻易作罢吧……”
郑千澜眉头轻蹙,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叶华的说话声,方才平静下来的身体又开始乱摇乱晃,叶华微微一愣,急忙扶着他的肩膀让他坐起来。
那一头赫楚正对着清荷的死黯然神伤,眼眶本就有些发红,眼见此景,心头更不是滋味,直喊道:“公子,你振作一点,等你好了,我一定把那慕容檀千刀万剐,我……”
“赫公子。”叶华将手贴上郑千澜的背部,说道:“救人要紧。”
语毕,叶华微微一愣,仿佛觉得自己方才说出了些很不得了的话。倒是赫楚,经叶华那么一提点,当下就想抽自己两耳刮子,暗恨自己救不了人,竟还在这儿胡言乱语起来。
那小弟子和莫虚道长坐在不远处望着替郑千澜运功的叶华,二人深知输送内功最忌受扰,都不敢弄出一丝动静。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又一口浓稠的黑血从郑千澜口中喷出。叶华睁开双目,托着郑千澜的背慢慢收回手……
真气浑厚,走势沉稳,却带着一种莫名的虚妄与诡谲……莫虚不由得想起那一日在酒楼玄空方丈试探叶华功力一事……
“贫道纵横江湖数十年,自诩见过的高手不计其数,只是像公子这样的人物……”莫须捻了黏胡须,他的视线游移在叶华的脸上,饱经风霜的眼中含着沉沉的Jing光:“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叶华沉默片刻,抬头与莫须道长对视一眼,见赫楚和那小弟子都摆出一副凝重的神情,如深潭一般眼眸里慢慢浮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在下之名,怕道长听了,无法安心养伤。”
那小弟子蹙了蹙眉头,哼道:“笑话。”
莫虚道长朝那小弟子摆摆手,他看着叶华笑意盈盈的脸,悠悠道:“贫道年轻时有幸得见令尊盖世神功,至今历历在目,叶宫主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却潜藏至今,倒与令尊的作风有些不同。”
“叶……宫主?”
赫楚琢磨着莫虚话里的关键词,身体猛然一颤,整个人仿佛被雷霹过一般,他慢慢地转过头望向叶华,后者扬了扬唇角,对着莫虚轻笑道:“原来道长识得家父,晚辈失礼了。”
衣袂无风自动,叶华在赫楚与那小弟子难以置信的神情下,缓缓道出惊天之语:“琼绝宫宫主叶临寒,见过道长。”
☆、第十四章
空气在一瞬间停止了流通,仿佛有巨大的铁石从天而降,重重地击落在众人的心中。
“你是……叶临寒?”赫楚迟疑地开口,脸上依旧流露着难以置信的神情。
叶临寒笑道:“不像吗?”
赫楚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当日在酒楼见你举止异常,我和公子便心存疑惑,只是不想……琼绝宫宫主身怀盖世神功,我还以为一定是个只知道练功的老头子呢。”
叶临寒轻轻一笑,他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郑千澜,说道:“若是老头子,你家公子怕早就没闲心了,又怎会揣着明白装糊涂,陪我演上这许久的戏”
赫楚愣了愣,正想把一肚子疑问都往外倒的时候,某个满腔侠义之心的人又忍不住跳了出来。
叶临寒瞥了眼加在自己脖子上的剑刃,对那小弟子笑道:“少侠有何见教?”
那小弟子挺着脊背,义正言辞道:“琼绝宫为恶江湖数百年,不知有多少武林同道死在你们手里,尤其是你,叶临寒,以为杀人时带个面具就能瞒天过海嘛?!”
赫楚见状,一个纵身跳到叶临寒面前,他拉住那小弟子握着剑柄的手,说道:“你把剑放下。”
那小弟子看了看赫楚,惊讶片刻后怒道:“你难不成要袒护这魔头?!”
赫楚见那小弟子横眉竖目地看着他,难得正经道:“我不管他是不是魔头,现在只有他能救公子,你要是敢动他,我就跟你急!”
那小弟子蹙了蹙眉头,不肯让步,就打算和赫楚这么僵持着……
叶临寒看在眼里,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公子要取在下的性命倒是无所谓,怕只怕莫虚道长又要痛失一名爱徒,实在得不偿失啊。”
莫虚道长眯了眯眼,看了看那执拗着不肯回头的小弟子,叹道:“够了,阿衍。”
那小弟子抿抿唇,他看着执意挡在面前的赫楚和笑得一脸游刃有余的叶临寒,心头实在窝火,只是师命难违,他又深知自己不是叶临寒的对手,沉默片刻,他不甘不愿地收回手里的剑,满脸沉郁地坐回了莫虚旁边。
四人就这样分成两组,相对无言地在南炎阁里坐了一天,慕容檀躺在那怪物堆里,自打清荷香消玉殒之后,他就再没有发过一点声音,也不知是不是晕了过去。
期间又有各大门派的掌门和门人陆续醒来,在得知叶临寒的身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