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住他。”
李朗依言上前,却觉得不解,又听刘大夫说,“待会我要给他伤口上药,你按住他别让他乱动。”
伤药撒上伤口,李朗才真正明白刘大夫的意思。
那伤药想必药性非常猛烈,落在腹部伤口处后,青铭腹部的肌rou明显痉挛起来,上身猛的向上挺起,似乎想要逃离这种疼痛,口中发出了一声苦闷而压抑的shenyin,然而却还是没有醒来。
“大夫,你给他上的什么药!”李朗得用力才能按住青铭,手下清晰感受到他肌rou的抽搐。
“喊什么,这种金创药对止血愈合效果很好,就是药性烈了些。”刘大夫示意李朗把青铭翻过身来,准备再往背后上药。
“等一下,你看看这种药可以用吗?”李朗突然想起之前在大牢里,青铭送给自己的药,涂在指尖伤口上清清凉凉,毫无痛感,赶快拿出给到刘大夫看。
刘大夫把药放在鼻下闻了闻,“城南同安堂的尊宝油,止血生肌、化瘀止痛,一两银子一瓶,一瓶也就够给他涂一次的,药是好药,你要给他用吗?”刘大夫往青铭胸口的烙印上看了看。
“就用这个。”李朗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如果早想起这瓶药,青铭刚才也不用受那个苦了。
“呵呵,让人伤成这样,又不给休养,现在又用好药来治,罢了罢了,老夫就拿钱看病。”刘大夫话带讥讽,李朗也不解释。
终于给青铭上完药、包扎好,拿了药方,给足诊金,送走了大夫。
夜色降临,西郊小院,灶内炉火昏黄,灶头药罐咕嘟作响,苦涩的气味弥漫进屋内。
此时的青铭,被李朗安置俯卧在床上,腰间搭着薄被,胸口用枕头垫高,只有这个姿势,才能避开他腹背两处的伤口。
伤药煎好,凉到温热,李朗小心的把青铭扶起,让他靠在床头,一手扶正他的头,一手端着药往他嘴里送,喂药实在困难,滴滴落落洒出大半。李朗心下焦急,在青铭耳边轻唤,“青铭,快把药咽下去……”几次三番,青铭在昏迷中有所配合,终于喝了下去了一些。
李朗放下药碗,想扶青铭重新睡好,却看到他紧闭双眼,嘴唇微动,似乎在说些什么。李朗贴下耳朵细听,青铭说的是“属下知罪……”
属下知罪。
又回到了大少爷遇刺的那天。
众暗卫中了迷药行动迟缓,眼见一把利剑刺向祁昀轩,青铭来不及出招,只能以身挡剑,利用仅剩的力气堪堪避开脏腑,把这剑挡了下来,紧接着胸口就中了一掌,剑被杀手就势抽出,鲜血喷涌而出,他支持不住向地上倒去,眼中倒映出大少爷被杀手围攻的身影。
那身影恍惚间开始变换,是小时候流落街头时路人的冷眼;是被祁家暗堂选中,烙下奴印时,暗堂掌事冷漠的面孔;是认大少爷为主时,大少爷审视的眼神,那是在看一柄剑、一把刀,看它锋不锋利,好不好用,而不是看它是否有血有rou。
是了,自己只要做好一柄剑、一把刀就行,可却没有护好它的主人,这是犯错的刑罚吗?身体就像坠入烘炉地狱,灼热难耐,想要挣扎,却手脚无力,动弹不得。如是刑罚,也是自己该得的。
这痛苦本该无尽无绝,却开始出现一股凉意,如琼脂甘露,顺着手脚四肢而来,把自己救出火海。
李朗用药酒不断擦拭着青铭的身体。
如刘大夫断言,因为伤口炎症,半夜青铭发起了高烧。脸色由苍白烧得通红,身上温度灼人。
李朗把他身上的衣服全部脱下,用药酒擦拭他的全身。烛光下,青铭汗shi的身体反射出点点光晕,他胸膛宽阔,四肢修长,因长年练武,腰线收得极紧,胸前腹部未被绷带缠绕的地方,肌rou随着呼吸起伏,更显肌理分明。李朗看到他小麦色的皮肤上很多晦暗的疤痕,有像鞭伤的,有像利器划出的,他擦到那些疤痕时,明知已是旧疤,手上却不禁放轻了力道。
擦完上身,来到下身,避开让人尴尬的关键部位,李朗把他腿上、脚上全部擦到。李朗之前从没做过这等周全的伺候人之事,现下做起,却完全没觉变扭反感,只想让人散热退烧,莫要烧坏了身体。
天边放晓。
床上趴着的人睫毛微颤,睁开了双眼。
“青铭,你醒了!”耳边传来李朗的声音,记忆逐渐涌回大脑,青铭侧头看去,李朗就趴在床边,此时眼眶虚青、满脸倦容,那双眼角微翘的眼睛布满血丝,饱含情绪,有担忧有激动,在破晓的晨光中,有如染露的桃花,只为一人盛开。这一眼看去,青铭心底“噼剥”一声,某处墙壁好像裂开了一道细缝。
“你总算醒了,感觉怎么样?身上还疼吗?”一夜的照料总算救醒了青铭,李朗心头生出一股成就感。
青铭缓缓摇了摇头,撑着身子慢慢坐起,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着寸缕,顿感窘迫,不由伸手拉了拉还搭在腰间的被。
李朗本想伸手扶他,看他窘迫的样子,一下子明白过来,顿时也觉得有些尴尬,硬咳了一声道,“昨天为了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