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临走时那轻轻一瞥,当时的谢平澜身上修为大增,又拿到天下至宝斩天剑,可谓是肆意潇洒羡煞旁人,他知道谢平澜冲他笑的意思。
我一定会胜利的。
等这场战役结束之后,我们就在一起吧。
在这十年里,苏怀泽很少会去想谢平澜胜利之后回到炼丹房里却找不到他的场景。
终于胜利了,想第一个和你分享,仿佛一切光明的未来都铺展在了脚下,然而分享的人却不见了。
那一定很绝望。
苏怀泽十年以前总想着,自己没了修为已经和凡人无异,而谢平澜是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子,注定是要飞升成仙的,如果非要要在一起,最后的结果已经预见,那么还不如就这样相忘于江湖。但是他却忘了,如果是生死还好,最绝望的就是这种不告而别,不知道对方到底是生是死,整日活在惶恐和忧虑之中,而这时候,漫长的生命反倒是一道枷锁,自己不生不死,而心爱之人却会死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
苏怀泽不敢去想谢平澜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去做沧海的掌门的,当他知道当上沧海的掌门也无法寻找到他心爱之人时,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杀了逸昌坐上天魔道魔尊的位置的。
他几天前曾经问过谢平澜为何去做天魔道的魔尊,而谢平澜的回答是,天魔道魔修众多,能人遍地,可以更快地寻人。
可以更快地寻人,也寻了整整十年,每次送来消息的背后都是无果,苏怀泽猛然又想起他给支惊鸿的那数百张纸鹤,他现在不敢去想谢平澜收到纸鹤的心情,收到了,说明一切还好,但是见不到人总归是担心的,而没收到,那心情可就十分复杂了,恐怕是无时无刻地担忧着。
苏怀泽突然非常惭愧,他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见到谢平澜之后第一件事想到的还是逃跑,自己真是太自私了。
“……谢平澜中间消失了两年,不过也没有完全消失,每次你纸鹤送来的时候,他都会出现,拿了纸鹤之后就快速离开,恐怕那个时候他已经是天魔道魔尊了,不过天魔道并不知道逸昌被杀,后来沧海掌门的位子也被他轻易得到,我和清旭对他既是沧海的掌门又是天魔道的魔尊倒是没什么想法,唯一担心的就是他的心魔,他心魔一犯就要杀人,天魔道这几年被他杀了不少人,再这样下去,只有一个结果,飞升无望。”
苏怀泽猛地抬起头看着清永,他离开沧海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和谢平澜不同,谢平澜是天之骄子,气运的集大成者,是注定要飞升成仙的,如果最后因为他而心魔丛生折在雷劫之中,他之前教他五灵修行术,渡给他修为的意义何在!
清旭微微蹙了蹙眉,像是不太赞成清永直接把最坏的结果给说出来,他轻轻拍了拍苏怀泽的肩膀安抚他说:“解铃还需系铃人,怀泽,平澜的心魔根源还是来自你,你要好好劝解劝解他。”
苏怀泽经过一番思索之后脸色已经变得苍白,他看着清旭坚定地点了点头。
等到苏怀泽走后,清永和清旭并排站着看着窗外飘雪,清旭担忧地说:“也不知道平澜的心魔能不能化解……”
清永看着杯中茶水,嗤笑一声说:“我前几日听说天魔道魔尊大婚,估计也是他们俩已经结成伴侣了,谢平澜的心魔是苏怀泽,如今苏怀泽已经是他的伴侣而且谢平澜那小子眼线众多,不可能让苏怀泽再悄悄溜走的,如此一来,也就没什么心魔了。”
清旭蹙着的眉头渐渐打开叹了一口气道:“但愿如此。”
苏怀泽漫无目的地走在堆了雪的山梯之上,等到他冻地双脚发麻的时候才急忙跑到了离他最近的炼丹房山峰上,炼丹房山峰还是那样,终年烟雾缭绕,整个山头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草味道,苏怀泽走进药房,药房里的女弟子又换了一个,大声问道来者何人,胡菘蓝这时候倒是走了进来,还和十年前一样抱着一大堆药草,腰上锦囊鼓鼓囊囊的,苏怀泽突然有一阵恍惚,感觉仿佛从未离开沧海一般。
胡菘蓝抬头看到他时也愣了一下,自从上一次御剑飞到秣城去见他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再加上谢平澜这几年里已经很少来炼丹房了,胡菘蓝猛然见到苏怀泽也吃了一惊,她有点结巴地向女弟子说道:“这是你……苏师伯,不得无礼!”
说罢,拉着苏怀泽进了内室,内室里倒是一片温暖,也没有受伤生病之人,苏怀泽自然而然地帮助胡菘蓝整理起了草药,胡菘蓝呆呆地站在那里,两行眼泪倒是突然流了下来,苏怀泽吓了一跳,连忙从锦囊里拿出绣帕给胡菘蓝擦着眼泪,胡菘蓝抽噎道:“你还回来做什么,你干脆死在外面算了!”
外面的女弟子还好奇地向内室瞅了瞅,苏怀泽手足无措地抱住她,不过胡菘蓝的情绪来得快走得也快,她擦了擦眼泪又把绣帕扔给了苏怀泽,胡菘蓝一边剥着核桃,一边说:“谢师弟知道我们俩帮你离开沧海后,差点拔剑要和我们拼命,要不是掌门拦着他,我们就死在斩天剑下了。”
胡菘蓝伤感地说:“后来,谢师弟就很少来炼丹房了。”
苏怀泽沉默不语,这一切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