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水桶。
翠娘的异样让卓画溪心中疑惑变深,她正欲开口追问,听见身后人来的动静,转身见得是一身着麻衣布裙的女子,看着年不惑的模样。
“ 老徐娘?” 进门的女人似乎是来寻徐老三娘亲的,看了一眼院中的卓画溪,她显然脸带惊讶,正欲开口时目光瞥见坐于院中的季雪禾,她面带和善笑意地看了看卓画溪与季雪禾,继而走近屋内,“ 老徐娘?你家这是来客了?翠娘呐,关上门。”
翠娘虽有孕在身,然却包揽了家中大小事务,看着翠娘打水未曾来及便要前去关门的身影,卓画溪心中不由感到酸楚。她想帮着翠娘,可翠娘看来却不愿与卓画溪有任何交道。
“ 你叫什么?”一旁逗弄芦花鸡的二丫看着乌雀,问。
乌雀一双大眼的注意力皆在芦花鸡上,加之听不见二丫所言,便迟迟未有回复。
“ 我叫二丫,你呢?你叫什么?”听不见乌雀的回答,二丫又问了一遍。
“ 他叫乌雀,” 卓画溪走去,蹲下身子,拍了拍乌雀的肩膀。乌雀这才反应过来,笑着转过身,一只小手在卓画溪面前挥舞着一只好看的鸡毛。
“ 我喜欢他,我想和他一直玩,” 听着卓画溪的话,纯真的二丫笑着拉起乌雀的手摇晃着,“ 你们留下来吧,好不好?”
许久不曾有年纪相反的同伴,乌雀也是格外得开心。
“ 二丫!过来!” 一声严厉的声音传来,做完活的翠娘步子带着急躁地走来,一把粗暴地扯过二丫,“ 走!” 她说着,头也不回地拉着二丫走回了屋子。
翠娘此番的举动惊吓到了乌雀,他下意识地靠紧了卓画溪,眼神带着一丝丝害怕地盯着翠娘的身影。
从屋内出来的妇人见到气势汹汹的翠娘时大概猜到了发生了何事,她走过院子时与卓画溪说道:“姑娘,你可别在意,这翠娘就是这样。天生一副别人欠了她银子一般,从前大夫在的时候还好,后来大夫没了,加上她有个身孕,这脾气变得越发不好了。” 妇人说着叹口气,摇着头,“ 说起来老徐娘也是可命苦的女人,丈夫死得早,早两个孩子也都先后没了,老三这个媳妇竟也还是这种脾气。徐老三也是个死心眼,偏守着这个婆娘。” 说到这里,她似乎又觉得自己多话,略作尴尬地笑了起来,“ 你瞧我,和你说这个做什么。老徐娘和我说了,你们是来寻人的。这衢县小的很,大家都认识,姑娘你要寻的人我们也可都帮你找着。” 说着,妇人的目光落在了乌雀身上,“ 哟,这孩子可生得伶俐。”说着,妇人伸出手,便想要摸乌雀的脑袋。然乌雀未从方才的惊吓中缓和出来,不住地往卓画溪身后躲,避开妇人的手。
“ 想不到认生的很呢,” 妇人也不生气,而是亲切地笑了笑,“ 我就住在不远处,你要是有什么难事以后也能来找我。” 说着她道过别,离开了院子。
兴许小的城镇便是如此,即便在蛊尸横行的世道下,他们依旧如亲戚一般相互扶持着。
过了晌午,徐老三才与徐老四回来。刚踏进屋门时,卓画溪便见得徐老三的肩膀上架着徐老四的胳膊,他另一手扶在徐老四的腰间,撑着徐老四的身子,“ 姑娘,你可能给我搭把手。”
听着徐老三的话,看着面前的徐老四似乎身受重伤,卓画溪自然而然地挪开了脚步,走了上前。扶着徐老四进屋,将他放置榻上时卓画溪才见得他的腿侧伤口中的鲜血染红了麻布衣衫。
“ 老四,我的老四你怎么了?你可不能吓娘啊!” 老徐娘见到徐老四面色苍白的模样,吓地哭了出来,“ 老四啊…… ”
“ 唉,我们本来要给公子寻草药的。可不巧那草药总是生于峭壁之处。老四这死心眼子,说答应了姑娘你就不能不做到,便上去了,” 徐老三回忆着先前的事情,叹了口气,从腰包中掏出一块黑布,摊开,只见里面裹着几株浅紫色的小花,“ 谁知下悬崖时被石壁割了。”
听着徐老三的话语,看着桌上的草药,卓画溪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地看向床上躺着的徐老四,见得他眼神依旧带着憨厚笑意地看着自己。卓画溪走到季雪禾身侧,小声问:“ 季雪禾,你可能给他看看?毕竟他是为了你才如此。”
季雪禾不言语,略做颔首。
见此,卓画溪开口道:“ 徐老三,若你们不嫌弃,我们也愿略施绵力。他能医得好徐老四的伤。”
听到卓画溪此言,徐老三眼神中并未出现欣喜的神情,相反的,而是一种一瞬的慌乱与不安,“ 你,你会看病?”
“ 不过是会处理些跌打外伤罢了,若论草药一类则一窍不通,” 季雪禾嘴角一笑,故意言道。
听季雪禾这一言,徐老三眼中的慌乱才渐沉下去,“ 那就麻烦公子了。”
卓画溪扶着季雪禾走至床侧,卓画溪看见徐老四腿上的伤口狰狞,切口深到似乎连rou块都被翻起。季雪禾一双玉手顺着抚至伤口处,每走一寸,徐老四都如同被人抽气提起一般一抽搐。
“ 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