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仅有的一丝睡意瞬间消散,连忙坐了起来。
黑暗中,
只见楚连秋对他使了个噤声的手势。
院中杂乱的脚步声不绝于耳,还有下人们低声私语的声音。
轻手轻脚的下床,和楚连秋一起凑到了门旁,侧耳听去,只能依稀听到几个人的催促声。
“小点儿动静,轻点儿抬出去,别让人看到。”
发话的是一个听着很年迈的老婆子声音,脚步声中还掺杂有女眷压低的惊呼声,紧接着又是老婆子的训斥声。
林琅皱着眉,想要从门缝像外看去,楚连秋忽然拉了她一把,向后撤了一步。接着,一个黑影靠近,轻叩房门,是那个老婆子。
“叶小姐,你们醒了吗?”两人没有说话,门外的声音又放缓了些,“府里有个丫鬟病了,打扰二位休息了……”
回答她的还是一室静谧,门外的老婆子又站了一会儿,听房里没了动静,似乎是安心了,缓步离开。
林琅抬头看向楚连秋,他也是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说了句:“这陈府也是是非之地。”
林琅没由来的担心二妞,躺了好久才开始意识模糊,渐渐睡去。
后半夜,闭眼沉睡的楚连秋忽然睁开眼睛,看了眼已经熟睡的林琅,悄悄出了房门。
“主子!”
两道黑影赫然出现,就是之前跟在林琅身边的两个影卫。
“还活着吗?”楚连秋轻声问道。
“还有一息尚存,已经找了个地方安置,保住性命应该没有问题,影留在那照看着。”
楚连秋点头,“好,下去吧!”
回房躺下,他有些失眠了。
睡梦中,他被别院女子的哭声惊醒,因为距离有些远,声音很轻。不过楚连秋耳力惊人,女子的哭声凄切,他便悄悄出了房间。
月黑风高夜,杀人灭口时。
那个叫陈修仪的女人俨然一个刽子手,指挥着下人将地上的女子破席裹尸,扔去乱葬岗。
楚连秋看得出来,那女子怕是被灌了□□,脸色发黑,口中呢喃着,已经没有了力气哭泣。
“贱人,死到临头还在这里妖言惑众,希儿是我的儿子。”那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是把女人碎尸万段都不解恨。
“希儿,希儿……”地上女子奄奄一息,口中只能用依稀叫着这个名字。
陈修仪一脸轻蔑的笑,缓缓蹲在女子面前,不知说了什么,只见那女人灰暗的眸子划过绝望。
“求你,放过我儿子……”
这样的一幕令楚连秋双眸有些泛红,世事不曾牵动他的情绪,只是这样的场景最是令他悲恸。
他命影卫从中使了些手段,让陈修仪将女子提前抬了出去,在她彻底毒发之前把她救了下来。
杀母之仇,夺子之恨!
这样的人,留之无用。楚连秋很久没露出这么深的杀意,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忍住没有动手。
黑暗中,楚连秋望着林琅的睡颜,轻道:“跟我回楚国,可好?”
翌日,林琅醒来的时候,楚连秋已经不在了。
这时,二妞忽然找了过来,脸色十分难看。
“林琅,怎么办,大姐好像发现什么了?”
“怎么了?慢慢说。”
林琅安慰了她几句。
“今日早晨我像往常一样去给魏姐姐送饭,却听下人们说她被送回老家了,原因是回去养病。”
二妞性子很急,遇事更是手足无措,林琅慢慢才屡清楚。
二妞口中的魏姐姐,是陈府的一个客人,其实这也是府里公开的秘密,魏月如是陈修仪丈夫的青梅竹马,长年客居陈府。
下人们都传,是因为大小姐不能生育,才纳了这女子,只是一直没给个名分,从此也能看出些女子也是个重情义的人。
当初魏月如和陈修仪先后怀孕,十月怀胎之后,陈修仪顺利产下长子,魏月如却是产下了死婴。
自此,魏月如因为丧子之痛,得了疯癫之证。
李真真嫁入陈家后,倒是和她很亲近,多少听说了一些秘辛。不过这些都是家事,她也不好告诉林琅。
严格说来,魏月如还是二妞的救命恩人,多次提醒她注意饮食,这才发现了问题。
这也是两人心照不宣的事情,好端端的,魏月如突然被找借口送回了老家,李真真怎么想都不对劲。
“其实事情都这样了,早晚是要摊牌的,找个机会,闹到你婆婆那里,怎么说你也怀着陈家的孩子,你婆婆不会不过问的。”
林琅觉得,这事还是尽早不尽晚,实在不行,她可以想个办法,以二妞娘家人的身份向陈家施压。
“我就是不愿意闹到这份儿上……”
李真真还没说完,就被林琅打断:“别傻了,你顾全大局,谁顾全你啊!”
白天的时候,林琅陪着二妞去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