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料理店的是周近远高中同学,一个叫卫涛的男人,姚佳年并不认识,席间,季沉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姚佳年和卫涛互相点了头示意,算是认识过了。
令姚佳年意外的是,周近远并没有邀请陆颜。
而觉得意外的却不止姚佳年一人,卫涛跟周近远、季沉、项瀚、唐翌洲几个喝过酒,随便捡了个话题,就说到了陆颜身上,只听他笑问道:“今儿个怎么不见陆颜?”
是周近远接的话:“没请她。”
“呦,这可真奇了怪了。”酒过三巡,卫涛只觉酒气直往脑袋上涌,说,“我记得高中那会儿,你们哥几个可是把陆颜当宝贝似的宠着!”
他说着便看向项瀚,起身敬了项瀚一杯酒,又说道:“项瀚,我记得当时就数你最宠陆颜,要星星从来不会给月亮的主儿啊!”
项瀚冷哼了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当时没眼力劲。”
“这话说的!”卫涛笑,“怎么?跟陆颜闹别扭了?”
项瀚似乎有些郁闷、烦躁的模样,他看了眼季沉,见季沉一直忙着跟姚佳年小声说些什么,对这边的情况无动于衷,项瀚泄愤似得又喝了杯酒,声音显得有些硬砺:“没有。”
看见项瀚的态度,姚佳年不由多看了他几眼,对上项瀚的目光,姚佳年又移开视线。
不小心嘴角沾到些鱼子酱,未等她去擦拭,季沉已经探手过来,拇指点上她的唇角,为她拭干净鱼子酱,面上带着浅浅的宠溺表情。
当着大家的面,姚佳年有些不好意思,手在桌下轻推了一下季沉。
这情状落在周近远眼里,他表情微显落寞,移开目光,正好对上唐翌洲的视线,周近远一愣,见唐翌洲看他的眼神带着些考量,周近远有些不自在地垂了垂眸,自顾自地喝下一杯酒。
唐翌洲也跟着喝了口酒。
季沉替姚佳年擦拭唇角鱼子酱的动作同样也被卫涛看进眼底,卫涛不免说上几句,对季沉说:“你们夫妻关系可真好,看得我都羡慕。”
季沉只敷衍地笑了一下,没回话。
借着酒意,卫涛不顾忌地盯着姚佳年看,姚佳年被他看得有些窘迫,不由皱了一下眉,卫涛反应过来,连忙赔笑,他看向季沉:“季沉,我怎么瞅着你媳妇这么眼熟?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
闻言,季沉看了眼姚佳年,说:“佳年高中也是念的一中。”
“哦,这样啊,那我们算校友。”卫涛这样说,可他心里还是觉得有些蹊跷,姚佳年,姚佳年,这个名字以前好像也在哪里听过。
在哪里听过?
正暗暗想着,无意间眼神扫过在一旁喝闷酒的周近远,卫涛瞬间恍然大悟。
原来是她!
周近远抬眼看了一下卫涛,面上没什么波澜,卫涛眼观鼻鼻观心,不再多言。
……
接到林米阳的电话,陈新禾太阳xue跳了跳。
来到林米阳所住的公寓,站在门前,陈新禾的心情有些异样,他拿出钥匙打开门,走进去,偌大的屋子里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外面的一点霓虹透过玻璃窗印进来,更显得冷清。
明明已是春季,可人走进屋里,莫名就感觉到一股Yin冷感。
陈新禾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喊了声林米阳的名字,没人应声。
走进卧室,里面空无一人,窗户大开,晚风从外面吹进来,白色的纱质窗帘鼓起老高,缓缓落下没多久,又被高高吹起。
陈新禾稍微有些头疼。
他又试着喊了声林米阳,回应他的是一片沉寂,突然有重物落地的声音从卫生间传来,他走过去,转动门把,打开门后,他看见林米阳半躺在浴缸里,面色苍白如纸,嫩黄色的丝绸睡衣被水沾shi,shi哒哒地黏在身上。
满浴缸的水,带着丝丝血红,林米阳一条胳膊无力地搭在浴缸边沿上,纤细白皙的小臂上有十几道血口子,显得有些狰狞,地面chaoshi的方块瓷砖上躺着一个刀片,锋利的刀刃上还抹着血,旁边是手机,还有倒在地上的沐浴露。
刚才的那声重物落地声,大概就是林米阳将沐浴露撞倒的声音。
陈新禾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林米阳应该并无大碍,手臂上的刀伤没有伤到脉搏,只是一种自虐行为。
林米阳无力地抬了下眼皮看向陈新禾,她忽而笑了一下,表情十分怪异,她声音轻得像游丝一般,仿佛一不注意就会烟消云散似得:“你来了?”
她脸色白纸一样,嘴角有抹浅淡的笑意:“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陈新禾走过去,将林米阳从水中抱了出来,水温凉得厉害,林米阳身上更冷,他将林米阳抱去卧室,先将她安放在柔软的大床上,接着从衣橱里拿出一条毯子,将林米阳整个人包裹住,之后又抱着林米阳出门,直接送去了医院。
病房里,林米阳有气无力地半坐在病床上,伤口被白纱布一道一道地包扎好,打了一会儿时间的点滴,她浑身更冷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