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衷和身不由己。就像从前那样,两道罥烟眉轻轻一蹙,泪珠儿就一滴滴滚落下来,口中说着自己没事,眼睛里却全是哀怨。
从前……呵,从前多好哇……
梁瓒命人打开了牢门,轻轻地走了进去。
“你到底是谁?”他蹲下身,轻声问道。
李若兰依旧没动。
“你早就与汪以谦相识,你爱慕他,心里只有他,对吗?”
……
“那个孩子,是你亲手送走的,是吗?”
……
问题问了一个又一个,但都消散在空气里,没有丝毫回音。
“可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否则……否则为何当初不一剪子扎死我?为何要费这样的工夫呢?”话说出口,梁瓒也觉得自己好笑了。事到如今,追寻这些事情的答案,还有意义吗?
为的只是不甘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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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 当初
李若兰终于抬起了头,眼睛对上梁瓒的双眸。
她的脸依旧是好看的,修长的脖颈依旧线条迷人,可那眼神却充满了梁瓒从未见过的鄙夷。
“你就不要再一厢情愿了……”李若兰冷笑道,“你以为,我不想趁着你睡得像头死猪时杀了你吗?”
“之所以没拿剪子扎死你,是因为三爷不让……”
三爷……梁瓒像是口中被塞进了一颗酸涩的葡萄。
“有你在,还能时不时糊涂上几回……”李若兰嘲讽地笑道,“要是你死了,裴敏中扶了你儿子做皇帝,他替你儿子掌权,那我们可是算计不着了……王爷,你没你妹夫Jing明呢!”
最后一句,带着她惯常的妩媚的腔调,听得梁瓒心中一片寒凉。
最叫人难堪的,便是旁人在数落自己时,自己心里都清楚对方说得对,无可辩驳。
李若兰看着梁瓒难堪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报复的快感。
汪以谦的原话是说梁瓒死后,梁濯继任王爷,裴敏中势必掌握大权。可他为人谨慎,要从他那里打探出来消息,实在是千难万难。而裴敏中的内院,那更是想都不要想。
可若能在梁瓒与裴敏中之间埋下嫌隙,何乐而不为呢?李若兰痛快地想着。
“往日之事,你我都忘了吧!”梁瓒站起身,冷漠地说道,“从今以后,再无李若兰。”
他转身大步走出了地牢,再没有心思去看李家那两个活宝。
外面等着的人见他出来了,连忙走上前去。
“汪家兄弟先留着,等汪渠江的回话。”梁瓒吩咐道,“剩下的人,按照,该杀该流该徙,不必来问我了。”
孟世仪只觉得头陡然间大了许多,金陵围城后续审案的事情都由自己掌管。除了那些小鱼小虾之外,汪家兄弟不用理会,剩下的人里头不是王爷的舅舅舅母,就是王爷曾经心爱的女人。
孟世仪欲哭无泪,这案子该怎么判啊!
裴敏中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同情。
孟晔看到这个情形,更坚定了要马上去裴家求亲的想法。除却与裴敏中做亲戚的诸多好处之外,还要再加上一条揣摩上意。
等京城修复之后,梁瓒就要迁回去,在新修成的皇宫中登基称帝。自己一家虽然一个开国辅运的功劳是跑不掉的,可帝心难测,古往今来能善始善终的王佐之臣也并无许多。
裴敏中与梁瓒是少年时就有的情分,再加上宣惠公主这一层关系,成国公府必然又是大周的第一勋贵之家。他家与皇家的关系,也非其他人可比。
若日后再有这样的麻烦事,裴敏中就算看在亲戚的份上,必然也要指点一二。能抓得住圣心,还怕自家翻船么?
*
掌灯时分,梁瓒回到王府,在平乐堂默默地吃了一顿晚饭,便推说事忙,去了外书房。
杨云舒知他今日去了府衙大牢,情绪如此,怕是因为见到了李若兰之故。至于二人说了些什么,她完全不想知道。
二更天后,天地间起了一阵狂风。紧接着,暑天惯常见到的雷阵雨便劈头盖脸地下了起来。
杨云舒命人去外院给梁瓒送伞,下人却回来禀报说王爷已经睡下了。她站在窗前呆了片刻,便命人关门落锁,自己搂着小儿子在雷声阵阵中沉睡过去。
这一场雨,来势汹汹,下到心头苦闷的人的心上,洗刷掉痛苦,梦里回到各自魂牵梦萦的当初……
阳春三月的皇宫,慈宁宫的小花园。杨云舒第一次瞧见三皇子,正在跟宣惠公主说笑的三皇子。
仪表堂堂,风度翩翩,比贵妃娘娘的儿子好上不知多少倍。
能嫁给他,该多好啊……
新婚之夜的端敬殿,满眼都是大红色。龙凤金烛摇曳,杨云舒觉得自己当时的脸一定红得和盖头一样。
绵绵的情意,一直从京城扯到徐州,又从徐州带到金陵。梁瓒也曾在自己的怀里哭过吧……听说端敏公主去世时,听说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