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通红的,像一枝枝小蜡烛。青色浮萍,紫色浮萍,长脚蚊子,水蜘蛛。野生菱角开着四瓣的白色小花。
船儿在芦苇荡中慢行,惊起一只水鸟,擦着芦穗,扑簌簌飞远。
萧煜对着舱外的景色看了很久,还不见云彤落子,终于忍不住说:“看样子,这一局你准备跟我耗到后半夜去。真是不懂,亲口承认自己输了有那么难么?”
云彤垂首看着棋盘。棋盘上白子多黑子少,他输了一局,这一局眼看面前的黑子又被萧煜逼得退无可退。
三局两胜。这一局输了他不认输都不行。却不甘心就此认输,因此,云彤凝眸看着棋盘,样子专注认真。
听了萧煜的话,云彤浅笑道声:“我还有机会,未必会输。”
萧煜一脸无奈地摇头,正要怼云彤两句,转头见李牧进了船舱,墨石眼眸亮光一闪,“吩咐下去了?”
李牧微一颔首,沉声道:“照你的意思,我一天天不着痕迹地放松这里的守卫,现在又让他们把十几个人抽调走了几个,不能再减了,再减难免会让人看穿。我们故意摆个空子让那伙人钻,只是太明显就不好了。”
“现在刚刚好,不用再减了。”云彤终于落下手里的棋子,萧煜略一思索,手里拈着的白子落下。同时口中的话也不停:“我估计今晚那位就会让人把消息传递出去。到底是不是他丁知秋,很快就能见分晓了。”
清风寨中除了丘大外,就数蒋干和云彤来得早些。寨中现任每一位堂主刚初来山寨投奔的时候,都经过云彤仔细地查验过身世。
萧煜从玉林峰一下来,直接去找云彤,要他再仔细回想,看丁知秋八九年前来山寨投奔的时候,是不是特意隐瞒了身份。
萧煜隐约知道丁知秋出身大燕边境的牧民家族,但一般的牧民能分清各类锦缎的都不多,那黑衣蒙面人竟还能在江离书房里一堆锦缎中认出那幅来,若黑衣人真如江离所说是丁知秋的话,那丁知秋的身份就值得怀疑。
因此萧煜听江离那么一说,开始对丁知秋的来历起了疑心,一下山先找云彤盘问丁知秋的来历。
据云彤说,丁知秋是八九年前由大燕边境一对牧民夫妇送来请丘大治病的。他来的比萧煜只晚了半年不到的时间。
萧煜那时初来,犹如惊弓之鸟,还未跟寨中人熟络,因此对那时的丁知秋一点印象也无。
云彤倒是记得很清楚。
据云彤回忆,丁知秋来时还是十来岁左右的少年,得了一种寒热交替的怪病,十来岁已近成年人的身高,穿着是燕宋边境最常见的牧民装扮,脸色蜡黄带青,瘦成了皮包骨,赢弱不堪,奄奄一息。
那一对牧民夫妇说他是他们的亲生子,老牧民自称是丁姓宋人,名字已记不清。那名妇人开口带大燕口音。
三国边境通婚的百姓很多,云彤也没有对那对夫妻多加留意。倒是丘大在给丁知秋治病的时候,有一次无意中瞥见那对夫妇留给丁知秋的信。
那封信上的字构造很奇怪,丘大见过但不认识。那是大燕一种很古老的文字,称为鹰字。大燕建国已近百年,口语和文字都已沿用汉字。
但大燕皇亲贵胄和高官们仍世代沿用这种文字至今,只在显示高贵身份和作为密语时使用。
大燕人彪悍勇猛,早二十几年前已开始时不时向周围邻国进行军事侵略。虽是小打小闹,也不见得每次都能占得了邻国便宜,但已以让天下人看清大燕人的野心。
云彤虽在南陈受了不公待遇,却还为自己的母国忧心。眼看清风寨已有一定规模,生怕被别有用心的大燕人钻了空子。所以听丘大提起这件事时非常重视,特意让丘大去试探过丁知秋。
丘大后来跟云彤说,丁知秋说他没见过那样一封信。丘大也说或许是他自己看错。
这个事虽小,但一直让云彤耿耿于怀。
在丘大Jing心地医治下,丁知秋的怪病在两年之间康复。
这两年时间,丁知秋的能力渐渐显示出来。不仅头脑聪明,武功也极好,还很受寨中那些大燕投奔来的牧民们的拥戴,所以丘大蒋干云彤一合计,就让他参加了寨中堂主的竟选。
让他参加竟选之前,因为丘大提起那次的发现,云彤特意让人暗中寻访过那对牧民夫妇,据暗访的人回来报告说,那就是一家很平凡的普通牧民。
云彤也想或许是自己太过多心,听了暗访的人回来说是普通的牧民,便把这个小事忽略。
现在听萧煜这么一说,两人都不放心。
萧煜立马让李牧传信给清风寨潜伏在大燕的探子。让探子们在大燕都城里好好查一查,看八九年前有哪家皇亲贵胄或高官家里的公子,传出过丁知秋当年得的那种怪病。
信才送出去两天,不可能这么快就有消息。
萧煜想到过几天就是每月一次的寨中例会,他虽然不怕那些关于他要受大宋朝招安的谣言,但那伙黑衣人若不早一点揪出来,就会无止境地给自己制造麻烦。
这几天江离住在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