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如星星散布在平原上。
“这里,就是属于丁知秋和可那齐管辖的北寨。”阿呆带江离下了玉林峰,遥遥指给江离和小香看,三个人一路往北寨大营去。
转过山道,远远看见丘大和秋霜,带了灰衣汉子正在大营外一处山凹等。
江离走近一看,清瘦的丘大一身青灰衣,短巾文士服、头上束方巾,跟在他身后的十几个灰衣汉子每人都扛着一只原木色的箱子。
江离走近前来跟丘大见过礼毕,秋霜伸手把自己身边的一只小木箱递到江离面前。
“喏,这是药箱。里面装的都是我们日常备用的草药丸子。”秋霜说完自己也扛了一只箱子,丘大带着先走,大家跟着丘大往大营门口走去。
北寨也属清风寨内部,大营门口防守不算很严。一队换班巡哨的灰衣人只是做做样子,并不盘查一寨之内的人。一见是丘大,更不过问,直接就放了人进去。于是,丘大带着十几个人大摇大摆地进了大营。
进了大营又是另一番景象。驻扎在平原上的帐房一排排列开,营寨前武器架上摆着明晃晃的刀枪剑斧,更多的是弓箭。
一位身着黑色战袍身材魁梧的汉子,傲然伫立营地空地当中,比划着手势,指挥着前方整齐排列、着灰衣外间套了牧民服的兵士们手持了弓箭上马下马。
“那身着黑色战袍的魁梧汉子就是可那齐。”秋霜给江离介绍道。江离淡淡哦了一声,看着场中的兵士们射箭。
营地另一边竖立着一行行箭靶,兵士们上马下马,在身着黑色战袍的可那齐指挥下,对着箭靶张弓搭箭、瞄准射击。马蹄声、可那齐的喝斥声,数千支箭羽发出的嗖嗖嗖声······
每天这段时间的上午,正是他们轮流在平原上集训的时间。
江离看着如飞蟥般的箭矢在飞,可那齐的声音远远传来,听不分明,却让她有一丝丝的恍神——这声音在哪儿听过吗?好像是的。是那晚给自己喂毒的黑衣吗?好像又不是。
这样反复琢磨,江离落后了几步。
看丘大带着一行人沿着边缘走过训练场地,奔前方整齐排开的帐房去,江离紧赶几步跟上。
秋霜走在江离的侧面,她见江离好奇的东张西望,便给江离介绍道:“山寨中每一位堂主管辖的地方都有这样的营地。虽然这些兵士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寻常百姓,平时也会常往家里去,但营地里的帐房一直都给他们备着。
现在是特殊时期,山寨中各处出路都暂时封锁,大家谁也不能轻易离寨。所以现在每处帐房差不多都住了人。但是无论什么时候,各处营寨中都会空出一间帐房来,供我们看病和发放药物使用。”
“喏,”秋霜往边上一间帐房一指,“边上那间就是给我们用的。”
帐房里十分简陋,没有什么家俱,唯有十几张桌椅。十几个灰衣汉子走进帐房,纷纷把药箱放下,便走出帐房去围观场上牧民们的训练。
别处营寨训练跟这儿大不一样,阿呆也挤在外头,兴致很高地看人骑马射箭。
江离放下木箱,也走出帐房,这时场中可那齐的身边,已多出来一位身穿银色战袍的男子。
男子坐在马上,跟可那齐说几句什么,可那齐边听边颔首。男子说完调转马头,骑马慢慢地绕着场地巡视。
“他就是丁知秋!”秋霜跟小香一左一右立在江离身边,这时对江离说。
丘大也走出了营帐,看丁知秋打马向这边走来,丘大低了声对江离道:“待会儿我叫住他,我会想办法多跟他说一会儿话。”
丘大说到这儿特意叮嘱:“我们不能放过一个敌人,但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所以江姑娘可要听仔细了。”
江离来不及作答,丁知秋骑马走了过来。他便没有往这边看,头扭在一边,看场中一位老兵在教新来的兵练习骑射。
新兵动作有些笨拙,老兵勒住了缰绳在说,“夹紧马肚,双腿要用力。全身要收紧,不要松松垮垮。”
老兵说着上前一扶新兵的胳膊,沉声道:“对,就这样。从身体到灵魂,都要和马贴在一起,完全没有缝隙。你要把马的身体当成你的身体,做到你的意志就是马的意志,加速的时候,夹紧马肚,用马刺轻踢。”
老兵教完骑马又教新兵怎么瞄准射箭,如何拉弦,如何瞄靶,老兵教的很仔细。
丁知秋勒马停下,看着两人练习。看了却蹙紧眉头,手里马鞭一指老兵,“你,过来。”
老兵过来一行礼,看马上着银袍的那位脸色不对,惶恐道:“堂主,是我哪里教错了?”
丁知秋缓摇头,冷冷道:“你教得不错,不过却教错了人。”眼角一睨那边兀自练习的新兵问,“我们大燕人天生都跟马亲近,牧民中没有不会骑马的。那人都这个年纪了还不会骑马,一看就不是牧民。这样的人怎么都收到我这北寨里来了?找个理由,分到别处去。”
“可是,堂主,这新兵的确是大燕牧民。”老兵神色惶惶,“他跟我都是辽城郡人。我以前骑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