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什么家国大事,只是单纯的与如今他这位血缘上的父亲,名义上的皇叔祝贺。
祝贺皇帝喜事,祝贺皇帝立后之事。
他并未送来什么名贵的贺礼,只是送了自己画的一幅字画。
但这个态度与诚意,却是像所有的人表示,他对于这桩世人都不理解支持的姻缘表示祝贺与赞同。
论身份、论理,其实这位裕亲王是最该反对,也最有可能反对的。
皇帝是他的父皇,即使如今名分上不是,但到底血缘上仍是,而曾经的皇后,是他的母亲。
可偏偏,裕亲王竟然出来祝贺了,赞成了。
那些面红耳赤,拼命反对的大臣,突然发现自己的反对,还真是有些站不住脚,也显得毫无意义了。
然后,朝堂上就这么简单的平静了下来。
大臣们当然也不是不反对,却是将嘴上的反对,变成了心里。
而朝堂上平静了,民间……便是百姓听得稀奇,其实对于他们来说,如今安居乐业、能吃得饱饭、穿得暖,皇帝娶谁,并不重要,顶多在茶余饭后,多了一桩谈资。甚至大部分百姓,目不识丁,根本不知道皇帝要娶谁,也不知道皇帝换了个皇后。
不过,裕亲王的出现,的确是有些出乎皇帝与唐娇的意料之外。
毕竟自打裕亲王出宫之后,虽然人还在京中,在裕亲王府里,却是消失在人后,仿佛是彻底销声匿迹了一下,谁都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当然也不是裕亲王有如此大的权威,能够劝得动朝臣。
只不过在这场立后的战争里,打了太久的持久战,大臣们没有半点胜利的曙光,甚至步步逼退。
到了如今,那些大臣也知反对无用,只是拉不下脸就这么结束,裕亲王的出现,恰好是给了他们一个梯子罢了。
但裕亲王出现后,皇帝罕见的,有些沉默了。
唐娇没有主动询问。
她虽然关心皇帝,但有些事情,她并不想介入。
当然,皇帝若是想告诉她,她也不拒绝去听。
皇帝也没有想要隐瞒唐娇的意思,只是叹了一口气,与唐娇感叹道:“景恒瘦了许多,憔悴了许多。”
甚至看起来,比他这个做父亲的,还要苍老憔悴。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自然难受。”
唐娇没有多说什么,却也语气淡淡的说出了众所周知的事情,她没有明说,但其实皇帝和唐娇心中都清楚,太子之所以会这样,很大的原因不过是因为皇后……或许该说是废后的事情。
废后如今还未被处决,只是关在冷宫之中,但太子是孝子,便是如今得了自己一直想过的日子,母亲受罪,他如何能够过得好。
唐娇甚至不敢去想象,若是等到废后被处置那一天,太子能不能过得去那道关。
唐娇能够想到的事情,皇帝自然想得到。
皇帝放下了筷子,显然没了胃口。他对太子再冷淡,到底还是有几分父子之情,他也并非完全的冷血无情。可有些事情,不是这些父子之情便可放过。
唐娇看着皇帝这副样子,看着丰盛的饭菜,也没什么胃口。
其实唐娇心中也明白,如今的情形,皇帝到底处不处置废后他们,根本无伤大雅。朝廷稳定,天下安定,一两个女人,根本造不成影响。
但废后犯下的事情,若说不处置,皇帝又不是那种心软之人。
“其实……舅舅,有的时候活着,比死了更难受。”
唐娇轻声开口说了一句。
皇帝目光看向她,没说话。
而唐娇在说出那句话后,显然后边的话,也就没有那么难以出口了。
“其实我觉得,废后她们,处不处死,都无所谓,或许活着,就是对她们最大的惩罚……”
“你在帮他们求情?”
皇帝开口说了一句。
而唐娇微微挑眉,却又笑着摇了摇头,“也不是,其实我是觉得留着她们的性命,或许反倒一举两得,太子哥哥不会难过,对于他来说,看着自己的母亲安然无恙,便是最好的事情,而对于废后他们来说,活着或许比死了难受。更何况,让她们看着我们……看着我们幸福多好啊,让她们悔恨交加!”
“可是朕觉得,留着她们麻烦。”皇帝笑着说了一句。
“……”唐娇被噎了一下,心中忍不住默默翻了一个白眼,却又是笑道,“舅舅自己决定吧。”
“罢罢罢,只要你莫介意便好。”皇帝笑着摇了摇头。
留着她们的性命,免得他与娇娇婚前见血不吉利,也成全了太子的孝心。
皇帝没有下旨赐死废后与蓝氏,而是让她们在京郊一处皇家寺院里出家了,当随着她们然不可能就这么放任着她们,她们身边,永远跟着皇帝派去监视她们的人。
裕亲王在接到旨意后,激动的跪在拙政殿前,连连重重叩了三记响头以谢皇恩。
只不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