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怀中,红着眼圈说道:“我知道,我已经知道了!你几年来费尽心思地扳倒康州王,除了想要为民除害,间接地拒婚,其实你更多的,是想为我报仇吧!”
明城璟的身子一怔,他抓着她的双肩死死地盯住了她,漆黑明亮的眸中有异彩划过,他的声音激动到难以自持:“你……你想起来了?”
她像哄长乐一般用手指捏了捏他沾着泪水的脸颊,含笑点了点头。
是啊,都想起来了,正是因为想起了前尘往事,她才终于不必担心,担心面具撕下后会看到他因为得不到想要的答案而失望;她也终于可以庆幸,庆幸自己爱了他,又恰好正是他苦苦寻找的爱人。
明城璟又一次潸然泪下:“三年了,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你可以忘了我,可我却忘不了过去,忘不了你!重逢之前,我不停地寻找你的下落,重逢之后,我又害怕你将我忘个干净,从此不再心悦于我。我对你的心从来就没有变过,你懂吗?”
如何会不懂?这些日子以来,他所有的心酸苦楚,她都看在眼里,他不仅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亦是个有担当的人。当年建安郡主一道令下,谢芮央便死得宛如一只蝼蚁,她九死一生,最终什么都不记得了,而明城璟却从未忘记要为他的央央报仇。
谢芮央出生于京郊一个猎户人家,打猎是件具有危险性的工作,央央的父母皆是正值壮年,便早早地死在了山里。不得已,在本是应当读书习字、承欢膝下的年纪,央央便已过上了自立更生,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生活。
她住的是茅草屋,冬天四面透风,逢上天气不好时,外面下大雨,屋里便下小雨。央央年轻力气小,有时也会一连数日打不着猎物换不到粮食,谁家有多的饭菜总是不忘叫上她一起吃,她每每有了收获也总会回报人家。
如此命运多舛,却为央央生就了一副沉鱼落雁的容貌和阳光般明朗的性格。她从不自怨自艾,如果说别人把生活过成一首诗,那么她的日子便过得像一支欢脱的山歌。
那一年的春天,山花盛开,山林之中,遍地都是飞禽走兽,吸引了人上山打猎。这日来的,除了迫于温饱的央央,还有闲在家中百无聊赖,吃饱撑着无事可做的明城璟。
山中林木茂密,深浅不一的绿色形成了天然的屏障,阳光照下来,影影绰绰。穿得像只花蝴蝶的明城璟,那天就被央央当成了一只梅花鹿,她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弩,一箭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射向了明城璟,就像一支爱神的箭。
倒霉的是,央央的箭被展瑜挡开了,她自己却被当成刺客,差点被展瑜一箭射死。她没死,并非是展瑜箭法不Jing,多亏明城璟说了一句:“留活口。”
命运谁也无法预料,当年明城璟留了她一条命,没想到最后却将自己的心搭了进去。那段日子,他隔三岔五地便要去打猎,而结果,打猎的总是展瑜,而他就留在茅草屋中陪央央养伤,为她送药送饭外加被她欺负。
明城璟对此表示:甘之如饴!谁让自己一见面就害她受了伤,如今让她欺负欺负,自己又不会少块rou。
常常陪着明城璟去见央央的,除了展瑜,还有红尘。那时,明城璟刚得到红尘不久,有一日,他们在山脚下共骑,远远地看着夕阳余辉,央央说:“都道是策马红尘,咱们就为这白马取名叫红尘吧。”
明城璟点点头:“听起来虽然怪了点,但是我喜欢!”
那时意气风发、初生牛犊,明城璟并不知道他对这样一个身份悬殊的女子多加青眼会为她带来什么。
央央也曾说过,我若是喜欢一个人,必不会在意他的身份背景,我只会一心待他好,拿我的心意去配他。
可是,他们始料未及,在这样一个等级森严的世道,他们的相爱所要付出的代价,会是央央的命。
明城璟是丞相嫡子,又是京城中出了名的美男,建安郡主自第一次见到他,便是念念不忘。原本她还指望端着郡主的架子,等着明城璟自己贴上来,可是,她直等到暗示都快成了人尽皆知,秋波送到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人家也丝毫没有反应。
丞相家的公子配王爷家的郡主,或许在世人的眼中,这本是一桩极般配的姻缘。就连丞相明安松偶尔遇见了康州王,两下也暗暗忍不住眉来眼去,咳咳,人家只是盼着早成儿女亲家,这才是强强联手。
可这件事上,唯一不配合的却是当事人明城璟,任凭父亲再怎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将家族利益放在首位,可他偏偏就是我行我素。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当明城璟和央央的事被京中某些人知晓,所有利害关系的矛头,便齐齐地指向了这个“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的无辜女子。
那日家中突然来了几个凶神恶煞的人,强词夺理地给央央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便强逼着她喝毒酒。央央自然不从,却硬是被捏着鼻子灌了下去。也是这些人急于回去交差领赏,人没死透,便将她扔下了河,直接地毁尸灭迹了。
等明城璟赶来时,人已经没了,他怒气冲冲地回京城找建安郡主算帐,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