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明白许逸阳最近有些反常的举动到底是怎么了。不过看许逸阳敷衍的样子,大概自己没机会知道了。
“有件事情我要问你。”许逸阳突然想起来上次在蒋谦手机上看到凌远电话号码的事情。
“什么事啊?”
“你把手机号码告诉蒋谦了?”
“啊?没有啊。我告诉她干什么?”
“蒋谦说每晚你们都发信息聊天,虽然我不信。”
“什么叫虽然你不信啊?我每天晚上干什么你都看在眼里,她那么说绝对就是骗人的。”凌远发现蒋谦最近太频繁出现在他和许逸阳的对话中了。
“但是他有你的电话确实是真的。”
“不可能,我从来没有把手机号码告诉过她。蒋谦平时下课缠着我问问题已经够烦了,我怎么可能自讨苦吃的把手机告诉她,让她有机会24小时不间断地打搅我呢?”凌远一口否定。
“那她是从哪里拿到你的手机号码的呢?”许逸阳本来就不信凌远会把手机号主动告诉蒋谦,但是到底谁会有凌远的手机号呢?
“哎呀,被你说的后脊背阵阵发凉。其实有我的手机号我也无所谓,别有事没事就发信息打电话什么的就行。你看,她从来没给我发过什么信息,你不跟我讲,我根本上不知道蒋谦有我的手机号。”
“我是觉得这个告诉蒋谦手机号的人就是害你的人。”
“不会吧!他喜欢蒋谦,知道蒋谦喜欢我之后怎么可能还把我的手机号告诉她,这简直就是引狼入室啊。”
“有可能是蒋谦拜托他的。他虽然心里不情愿,但为博美人一笑,对自己再不利的事情,他也会去做的。”
“还可以这样?”凌远第一次听说暗恋中的逻辑,觉得很不可思议。
“暗恋嘛,大概就是喜欢的人在自己胸口插一刀,也会微笑地死去。”许逸阳注视着凌远说出了这句话,不知为何心轻轻地疼了一下。
之后的一个月,凌远在许逸阳无微不至的照顾中痊愈了。不再需要支架,虽然还不能立刻撒开蹄子跑,但是凌远还是开心的绕着Cao场走了两圈,终于可以两只脚着地了。
凌远腿伤痊愈之后一周就要迎来期中考试,许逸阳考虑再三,他要跟凌远谈谈兼职的事情。于是在凌远周日补完作业的之后,许逸阳端着水果坐到了凌远旁边。
“凌远,我想让你辞掉所有兼职。”许逸阳上来就直接挑明了观点,他觉得拐弯抹角地问凌远兼职累不累简直就是一句废话。
“嗯?”凌远吃了一大块甜瓜,一脸不明白地看着许逸阳。
“你看我们现在作业挺多的,你虽然脑子好,但是作业总要做,而且还参加竞赛什么的,本来就剩不下什么休息时间。你现在还要兼职,我担心你Jing力不够。”他顿了顿又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打工是为了赚钱交学费的话,我可以先把钱借给你。”许逸阳思考的最坏结果就是这个,这也是他最难开口的地方。
“我不缺钱交学费,只是前段日子觉得空闲的每一分钟都很难熬,所以才去打工的。”凌远放下水果,头转到一边,记忆又被翻起的痛楚,让他皱起了眉头,目光不知聚焦在何处。
“那现在呢,空闲时间还难熬吗?”许逸阳看凌远的眼神藏着深重的哀伤,那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是开学那会儿凌远周围围绕的空气,他忽然有点不确定,他不知道凌远是否已经从过去的Yin影里哪怕是跨出一步。
“现在……好多了。”凌远终于转过头直视许逸阳,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许逸阳的心一下就安稳了。
“兼职只不过是敷衍的手段,用疲于奔命来麻痹大脑,不是长久之计。治疗心病的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大把美好的经历来填补空缺,把对世界的绝望替换成希望。相信我,你一定会走出来了。”逸阳的灼灼目光就像是两只有力的手紧紧拽着凌远,抚慰他惊恐又脆弱的心灵。
凌远想起来至今的种种,那一晚和许逸阳在“沉醉”的相遇就是所有转变的开始,从那天起,他的生活里就多了一个拼命逗他开心的人。虽然从来没有对许逸阳说起过自己的遭遇,但是他似乎都懂,不断给予鼓励,让自己很快找回了笑容。眼前的这个男生,说不定真的可以拯救他。
“好,我答应你,我辞职。”被许逸阳的目光感染,凌远的心中升起了一团温暖的火焰。
晚上,许逸阳躺在床上,想起了第一次跟凌远在“沉醉”碰面的场景,喝的微醺的许臻的一个电话,让他们两个人有了交集。许逸阳一直记着凌远穿着酒保制服的样子,带着一点禁欲的味道,但是指尖上沾着的烈酒又带着点风尘,把酒杯递到客人面前的时候不经意撩拨了心弦。他当时喝了杯苏打水,却有些醉了。许逸阳转过头看着安然入睡的凌远,不禁问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习惯这个人睡在他的身边?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脸蛋,真的不可思议,曾经因为噩梦要拉着他的手才能入睡的人,现在睡梦中嘴角还能带着微微上扬的弧度。如果是自己的努力让凌远改变,那真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