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伸手想要再次去抱皇帝的腿,哀求的喊了一声:“父皇……”
皇帝却避开他的手,往前走了几步,顿了顿,却终是没有回头的往内室走了进去。
虽然知道机会渺茫,但他却不敢放弃这一丝一毫的机会。他每日跪在御书房前,只求皇帝能看在他的面子上饶过赵婳一命。可皇帝却将自己关在了御书房里,一个人在内,一个人在外,隔着一道门,皇帝并不愿意见他。
再然后,三皇子等来的便是郑恩亲自端出来的毒酒、白绫和金子。他行至三皇子的面前,然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对三皇子道:“三殿下还是请回吧,皇上做出的决定,无人能更改。”
三皇子只觉得绝望,他不知道该怎么样来救自己的母妃。
天上突然间电闪雷鸣,大风四起,乌云层层卷起,仿佛是在映衬他的心情。
郑恩抬头看了看天,紧接着皱了皱眉头。他身后的小太监提醒他道:“公公,咱们还是尽快赶到临华宫去吧,等一下万一下雨了,路可不好走。”
郑恩点了点头,跟着准备转身离去。
三皇子却在这时抱着郑恩的腿,哀求道:“求公公走得慢一点,慢一点,父皇一定会改变主意的。”他说完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眼泪,接着站起来飞速的跑去。
旁边的小太监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有些疑惑的问道:“这三皇子是想要干什么去?”
郑恩道:“大概是寻贵妃娘娘去了吧。”这世上若说还有谁能让皇上改变主意,怕也只有贵妃了吧。可宁妃这次同样想要置四皇子于死地,贵妃却未必愿意以德报怨。郑恩想着宁妃,便摇了摇头,真是作孽哦,宁妃死了不可惜,可怜的是三皇子。想着叹了一口气,然后不紧不慢的往临华宫走去。
而在永延宫里,徐莺听到三皇子求见她的时候,她正在看着芳姑姑照顾四皇子喝药。
四皇子如今已经没有生命危险,身上脸上的脓疱破了疱,流了浓,现在已经慢慢开始结痂,等一二个月痂皮掉落之后,四皇子脸上身上免不了会留下深深浅浅的麻子。想到这里,徐莺便是一阵的心疼。原本是清俊阔朗的少年,因为这个坏了容貌,让生活徒留了缺憾,怎能不令人心生遗憾。
四皇子大约是看出了徐莺在想什么,安慰她道:“母妃不用替我担心,杜邈不是说了嘛,我身上脸上虽说恢复不了如初,但他却是有办法让我身上脸上的瘢痕浅一些。何况我是男子,与女子不同,便是真的损了容貌也不算什么。”
可便是四皇子这样说,徐莺又怎么可能不在意。
她张了口正想说什么,外面便有宫女说三皇子来求见。
这个时候,徐莺自然知道三皇子来寻她是做什么的。她叹了口气,对进来禀报的宫女道:“说本宫正在照顾四皇子喝药不得闲,请三皇子回去吧。”
宫女道了一声是,接着出去了。
三皇子得到宫女的话时不是不失望的,他知道自己的母妃想要害了四弟,不止四弟,连徐庶母妃、五弟、六弟、七弟她都见不得他们好的,他这个时候来求徐庶母妃救母妃,哪一处都说不过去。可是他没有办法,他不能看着母妃死。徐庶母妃心善,当初她愿意照顾抚育他,他求一求,或许徐庶母妃心软,会愿意替他在父皇面前替母妃求求情。
他想跪在门外求一求,可是这时候杏香却从里面走了出来,对着三皇子叹了口气,然后道:“三皇子,还请您走吧,您就是看在当初我们娘娘照顾你一场的份上,莫要为难了娘娘。”
三皇子站在那里顿住,脸上还挂着泪,但却又同时露出羞愧的面容来。徐庶母妃并没有救母妃的义务,可是他这一跪,却如同胁迫。若徐庶母妃不救,便要落个心狠不善的恶名。徐庶母妃并没有对不起母妃,是他和母妃对不起徐庶母妃和四弟,他如何还能再如此为难徐庶母妃。
天上渐渐的下起雨来,打在人的脸上,凉凉的,一直寒到了人的心里去。
想到正端着毒酒和白绫等物往临华宫而去的郑恩,三皇子不敢再想下去。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和泪水,重新往临华宫的方向上跑去。
而永延宫里面,四皇子听着三皇子已经离开永延宫的消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三哥……他以后大概会恨我吧。”
徐莺的脸上淡淡的,平静道:“若真会如此,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她并未圣人,涉及到她的孩子,她没有办法原谅赵婳。何况她心里清楚皇帝因为二皇子的死有多痛悔,有多憎恨赵婳,她这个时候去为赵婳求情,置皇帝的心情于何地。她也怜悯三皇子,赵婳犯了再多的错,三皇子是无辜的,可便是这样,三皇子也及不上皇帝和她的儿女重要。
四皇子垂下了眉,没有再说什么。
而临华宫里,赵婳呆坐在地上。外面远远的传来若有似无的哀嚎声,大约是宫里在办二皇子的丧事。可是明明小得根本听不到的声音,但传到她的耳朵里却觉得这样清晰。
她这几天被关在临华宫里,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