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离开,赵萱都依旧在生气,只是不知道是在生他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
她只是觉得与其让母后给自己找个贵族的纨绔子弟,还不如她自己选个长得不错,前途不可限量的青年才俊,最好是不输给那人。刚好这时候她看见了程云卓,他跟所有的人都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于是她就去求皇兄赐婚了,她知道皇兄在拉拢程云卓,这时候她主动点,促成这场皇室与重臣的联姻,大家都皆大欢喜不是么?
可是,他一个穷乡僻壤来的,怎敢嫌弃她!只有他巴结她的份才对!这一切都偏离了赵萱原本的想法,让她甚至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了。
自这之后,京中的人都发现,玉净公主与准驸马程侍郎感情似乎挺不错,虽未见到两人一同出游过,但是公主的车驾却时常出入程侍郎府上。加之民间传言玉净公主美丽不可方物,而这程侍郎又是众所皆知的貌比潘安,是以众人都言两人简直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这些八卦自然是瞒不住连十五的,她知道这京中大大小小的八卦,以前是为了打探消息,现在又多了一个供陆长春解闷,是故这些言论一出,连十五想都没想就到陆长春面前说去了。
“……遥言!绝对是谣言!”
陆长春正修剪着一盘盆栽,不知她为何忽然如此义愤填膺。
“为何如此说?”
“那还用问嘛!像程大人那样的人物,怎么会跟玉净公主感情不错呢!”连十五一脸理所当然。
“听上去你似乎对玉净颇有见解?”陆长春很认真地剪去多余的枝丫。
“额,我忘记了,她是您妹妹,其实吧,我也没什么意思啦!哈哈哈……”连十五这才想起来,那位公主可不正是眼前人的皇妹嘛,她还是少说几句为好。
但是显然陆长春并不是这样认为的, “我只有一个妹妹,她在桑落,所以,你但说无妨。”
“额,那我真的说了啊!”连十五也没多想,随即同她道来, “殿下,您是不知道那位玉净公主有多刁钻刻薄!除了那一身的刁蛮任性又高傲,实在是半点皇家公主的气度都没有!有一次,我有事经过皇宫,刚好碰见她处罚宫女,啧啧,那花样多的,那宫女都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所以说,你有什么事是需要经过皇宫的?
“还有哦,有一回太后寿诞,请了好些大臣的千金一同入宫,就为了给她寻一个伴读,谁知道,她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说那位小姐生的相貌丑陋,胸无点墨,把人家弄的下不来台就算了,那位小姐到现在都没有相到人家呢!还有还有……”
连十五说了一堆关于玉净公主的“丰功伟绩”,口都说干了才停下来,最后还不忘总结一句——
“所以说,程大人怎么回喜欢她呢!简直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啊,殿下,我可不是说她就是牛粪,我就是比喻哈~”虽然殿下说了只有一个妹妹,但是毕竟都是一家人,她说了这么多,殿下不会生气了吧?
陆长春只是笑了笑,并无怪罪的样子, “她以前总是唯唯诺诺,不想现在倒是养成了飞扬跋扈的性子,果真是世事难料。”
“宫中只有她一位公主,又是太后所出,皇上的亲妹妹,就是变了性情也是很正常的。”
“是啊,毕竟只有一位公主。”
陆长春笑得高深莫测,让连十五有些不太明白,她有心问问,但是她只顾修剪着另外一盆花,似乎已经没了谈下去的兴致了,她也只好放弃了询问。
玉净公主时不时拜访程侍郎府邸,在外人看来只是正常的未婚夫妻的相处,增加了些谈资罢了,但是放到侍郎府上的下人身上,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原因无他,实在是这位玉净公主太难伺候了,每来一次都让所有人如临大敌,苦不堪言。但是偏偏她是公主,连他们大人都不能拿她怎么样,他们也就只能忍着了。这不,刚坐下来喝了一口茶就开始嫌弃茶水太烫,又嫌弃茶叶不够好。
拜托,他们家大人可是清官,从来不受任何贿赂,供奉也就那么点,还得付他们的工钱,他们大人一向大方,是从来不肯亏待他们这些下人的,这样一来,哪里还有闲钱买那么顶尖的茶叶?更何况,您既然嫌弃我们府上的茶不好,那您干脆就别老往这边跑啊!宫中一大推人伺候不说,吃喝自然比外面高了不止一点。
虽然抱怨是抱怨,但是面上大家还是得好生伺候着这位主,谁让人家是公主呢!
好不容易送走了那位大佛,程府的下人们皆是送了一口气。程叔是程夫人不放心儿子在京中的府邸无人管事特地派来的,现在是这里的管家,见大家也不容易,便宣布打赏众人,正当众人欢喜不已,门口的小厮却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跟他说,门口来了几个人,说是要见他们家大人。
程叔觉得奇怪,但凡他家少爷的同僚,都会提前送上拜帖,这是京中的规矩,这没个拜帖就直接找上门的,除了公主,还真没有旁人,于是,他想了想,还是打算自己亲自去瞧瞧。
程叔刚到门口,就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