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看她的眼神着实是怪,好似戒备中带着期待。
期待,他在期待什么?
春香如果那时转头看谷雨,就知道谷雨在期待什么了。就见谷雨盯着春香的背影,无声喊着些什么,仔细看他口型,分明是“嘚!妖怪!快显原型!快显原型!”
第二天,春香起了个大早,开始烧火做饭,甚至还拿出了家中仅剩的rou,做了一顿算是山里人家顶顶丰盛的早饭了。
腊rou清炒马兰,凉拌萝卜干,咸齑干笋丝,还有一碟野葱炒蛋,主食是一碗芋头粥。咸香鲜美,如同含着春\色似得清爽。
春香看着自己摆好的一桌早饭,得意地想着一会就有一两银子进账了。
怀着这种心情,春香可以说是满脸笑意地伺候完了早饭。
而谷雨看着春香笑一脸,只觉得妖怪快要把他家公子吃了。
可直到早饭结束的时候,青衫公子也没有像春香预料的那般给银子然后走人。
春香看了看外头的日光,该去田里干活了。但,催人走也不合适。正犹豫要不要开口的时候,听到青衫公子先开了口。
“姑娘,不知能否容在下再住几日?”
春香抬眼瞧去,看到的是外头的日光洒在屋内,照在那青衫公子的身上和白玉般的脸上,如同浸在了光里晕成一片,眉眼却极清亮。春香只觉得脑子有一瞬的空白,只听见自己的嘴里答应着。
“好。”
☆、第 2 章
过后的五天,春香始终生活在悔恨之中。
唉,男色误人。
家里突然多了两张嘴,每日的吃食成了春香最大的烦恼。初春时节,田里虽然已经开始有不少美味鲜嫩的野菜,但桌上一片全素来招客总归是不好。
可是,她又哪里有多余的银子去村里买rou呢。春香左思右想,某天把自己的苦恼委婉地与青衫公子提了一提,本意是希望他能先付上几日的房钱,没想到他居然把多出来的其中那张嘴——谷雨给送走了。说是要他去催一催落在后面的其它家仆们。
谷雨临走时的表情,啧啧,那叫一个忧虑中带着不舍,委屈中满含气愤。
回想到此,春香抬头望了望天边圆滚滚的橙黄橙黄的落日,又望着手里的菜,这几天她每次一到饭点,就生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都怪这个天天一身青衫的书呆子。
春香瞪着那位坐在院子里坐着躺椅,晒着日头看书的人。
一日,那人发现主屋书房里有一柜子的书以后,天天就拿着书,一看就是一日。
不仅不给钱,她还要Cao心每日菜色合不合这位公子的口味。
这生意真是做不下去了。
耐心告罄。
真不伺候了。
春香做了几个深呼吸,一把甩下了手里的菜,颇有气势地朝着院子另一侧的身影走去。
“喂!”喊出了这一声以后,春香觉得不是很好,尴尬补上,“这位……公子,今日吃溪鱼,我不想,额……我不方便,要劳你自己去抓。”
躺在椅子上的人放下手中的书册,看着春香。
“好。”
答应得倒是痛快,春香觉得这个苍白瘦弱的书生最后可能什么都抓不回来。
然后又听到那人继续,“姑娘家中可有枣子?”
春香被问的莫名,怎么,他还要枣子当零嘴?
“有些。”
“热枣水,”见那公子一脸正经,“或可缓解姑娘的‘不方便’。”
春香听得脸上充血,一半是气一半是羞的,只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
“不、是、这、种、不、方、便!”
青衫公子眉毛一挑,利落从躺椅上站起。
“走吧。”
春香瞪着他,“哪去!”
“不是去抓鱼吗。带路吧。”
春香噎。
“……哦。”
“行之。“
“啊?“
“唤我行之。”
“……哦。”
这三十几天,春香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这个Jing神抖擞还毒舌的人,还是从前那个几棍子打不出一个语气词的瘦弱书生吗,他到底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自从那天出人意料地在溪里抓上了半箩筐的小溪鱼以后,这个人好像对于抓山里的小动物上瘾了。
春香望着面前晕乎乎的山兔,和手里亮晃晃的刀,以及扔下猎物去洗手的某猎手。
杀兔子这事,怎么下手啊。
怀着“毕竟我也是在山里活了小半辈子的人”和“杀兔子这事一回生二回熟”的想法,春香再一次深呼吸后,抬刀就朝着山兔的脑袋砍去。
结果还是没砍下去。将将停在了兔子的脖子上。
突然间春香看见两只手指捏住了自己手上的刀,带着一个向下的用力。
“啊啊啊啊啊啊啊!”刀快刺进去的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