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手下的两营军队打散混编到各营中去了。等处理完邴文渊,李五与申屠元建各带着四万大军,将余下的四万大军留在高陵城中守城,追随着玄友廉浩浩荡荡地回京救驾。
回京的路上,李五与玄友廉遇到了京城来的内侍宣读圣旨,让乾西王将征北军兵权立即上缴。
内侍宣读完诏书,向眼前的马车内看去。这是一辆特别定制的马车,又大又宽敞,车厢内就是一个舒适的木榻,铺着厚厚的垫子,被褥枕头齐全,而乾西王玄友廉就陷在这柔软华贵的被褥之中,只露着一张极度苍白虚弱的脸。
内侍心想乾西王重伤未愈的消息看来不假,都已经病成这副德行,居然还敢赶路回京?也不怕在路上把小命给颠没了么。
“乾西王,咱家怜你身体虚弱未让你下车接旨,如今圣旨宣读完毕,还请你不要为难咱家,立即将虎符交出。”
那内侍见玄友廉没有回应,只是轻咳了一声,随即一个容貌与他一般艳丽俊美的将领面无表情地走到了他的身边,刚张嘴要问他想干什么,一把刀就明晃晃地朝他落了下来。
那传诏内侍连惨叫声都未发出,就倒在了李五刀下。
玄友廉连多看一眼内侍的尸首都嫌浪费时间,又咳了咳道:“继续赶路。”
李五收刀,转身上了马车,看了看他因不住咳嗽而微微泛红的脸,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有点烫,担心道:“有点发热,要不今天先休息一日,你这几天跟着军队行军太辛苦了,你的身体重要。”
玄友廉摇摇头:“我没事,时间紧迫,救出父皇最重要。”
说实话,李五对玄凉没有任何好感,如果玄风益将玄凉杀了,她甚至会暗喜一番。当初玄凉与成元水合力攻破长安,血流成河,要是玄凉最后被自己的儿子杀死,那也算是他的报应了。
但是,这是玄友廉最不想看到的结果。李五跟在玄友廉身边多年,看得十分明白,玄友廉幼年时不得父爱,所以长大后一直努力博取着玄凉的关注,努力做一个好儿子,让玄凉认可他。当然他的付出也算是有回报,相比幼时所遭的冷落厌弃,如今他能征善战、谋略过人,备受玄凉的信任与宠爱。
当然,如果他此番能将玄凉成功救出,平了元东王之乱,三王已去其二,他有极大的可能被立为太子,成为储君。
这是一场平乱救父之战,也是一场兄弟夺`权之争。
七日后,八万大军兵临城下,将洛阳城四面八方包围了起来。
玄风益得知玄友廉带着八万征北军回洛阳的消息,以玄凉的口吻下诏怒斥乾西王不忠不孝,发动征北军造反意图世军篡位,号召各府州县派兵勤王。
玄风益在洛阳城中苦等着援军,然而竟无一兵一卒来救,只得命八千禁卫军关闭洛阳各城门,死守洛阳。
征北军围困了洛阳城整整一月,最后攻破通门涌入城中,禁卫军不敌,节节溃败,退守洛阳宫。李五以曾经的右玄卫卫将军之名,号令禁卫军投降,承诺弃暗投明者既往不咎,退守洛阳宫的禁卫们经不过诱惑,纷纷逃出宫投降。
玄风益大势已去。
玄友廉害怕玄风益狗急跳墙杀害玄凉,并没有逼得太狠,而是写了一封亲笔信送入宫中劝降。信上言让他不要在负隅顽抗,大家都是手足父子,只要他愿意出宫投降释放父皇,父皇念及父子之情,一定会宽大处理。
玄风益看了信后狰狞大笑,对坐在身侧的刘玲儿道:“手足父子?他居然还敢说手兄父子?呵,呵呵……有这样的手足父子吗?”
刘玲儿看着玄风益癫狂的模样,吓得浑身发抖,流着泪道:“风益,你降了吧,乾西王说了,至少你还能何得一条性命。”
玄风益笑完了,便趴跪在地下大哭了起来,用单臂捶地道:“你想看着我后半生拖着这副残躯,在所人有鄙视嘲讽的眼光下,像狗一样低贱地活着吗?”
刘玲儿摇头:“可是至少你还活着不是吗?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希望?当我变成残废的那一刻起,我就彻底看不见希望了。”玄风益侧头看向刘玲儿,突然站起来向她走去,“公主,我们一起死吧,生前我们做不了夫妻,死后我们到Yin间去做对恩爱夫妻吧。要不是父皇当初强占了你,我本能娶你为妻!如今父皇知道你已被我污了身子,肯定不会留你,与其耻辱地活着,我们一起死吧,一起解脱吧!”
“不!不!”刘玲儿惊恐地往后爬去,“我不想死,风益,我不想死!风益你别杀我!”
玄风益的情绪已经彻底失控,拿起剑向刘玲儿一步步走去,刘玲儿退无可退,身子抵在墙上,哀求道:“风益,你放过我吧,我不想死,我不能死,我们还有虎儿和垣君啊!我死了,他们怎么办?他们还那么小,谁来照顾他们啊!”
玄风益的身体僵住,长剑抵到了刘玲儿的心脏处又收了回来,最后反握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他握着剑柄,看着刘玲儿,绝望而悲伤:“公主,我们下辈子见了。”
“不——”
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