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半根头发,苏阮抓着陆朝宗的大袖,亦步亦趋的随在他的身后被衙役压着去了。
那沈家大公子和沈家姑娘瞧见被知府大人带走的陆朝宗和苏阮,面色惊惶的围到沈老爷身旁道:“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沈老爷朝着两人摆手,这两个小兔崽子是他生的,他还能不清楚他们的目的吗?
沈老爷转头看向沈家公子,轻咳一声道:“钦差大人瞧上那陆夫人了。”
“什么?”沈家大公子一惊,面露惊诧。他布了这么久的局,却是没曾想被这么一个莫名冒出来的钦差大人给搅黄了。
“我告诉你,那是宋陵城来的钦差大人,一个女人罢了,脑子放清楚点。”沈老爷警告沈家大公子。
沈家大公子面露遗憾神色,手里的折扇捏的死紧。站在一旁的沈家姑娘却是露出一副惊喜面容。
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这陆夫人只要被那钦差大人一沾手,那这陆拙还不就是自个儿的了?如果自己再施恩将他从牢里救出来,这陆拙指不定就更对自己死心塌地了呀!
沈涟越想越觉得可以,脸上泛起桃花。
“爹,那这陆拙就不是逃犯了?”沈涟拉扯着沈老爷的大袖,神色急切道。
“巧立名目罢了。”沈老爷摆手,拢着大袖坐到花厅内的实木圆凳上道:“涟儿呀,你也别惦记这陆拙了,进了云州城的牢,不扒层皮可出不来。”
沈涟却是不依,她拽着沈老爷的大袖使劲晃悠着道:“爹,女儿好不容易瞧上个人,你就依了女儿吧。而且依照咱们家的财势,弄个人出大牢不是最简单不过的事嘛。”
“涟儿呀,那是钦差大人瞧中的人,咱们弄不出来的。”沈老爷朝着沈涟摆手。“咱们虽说是云州城的首富,可是民不与官斗,这官再小咱们也斗不过呀,更别说是这钦差大人了。”
沈家每年送出去的贿赂银子,都差不离是每年商铺各路盈利的一半,这云州城大大小小的官都要打点,最贱是商,说的是一点没错,表面看着风光,里头却也不过就是只空架子纸老虎,还是伏低做小的命。
沈涟气得一跺脚,直接就甩袖走了。
“姑娘,姑娘……”小丫鬟随在沈涟身后急急唤道。
沈涟顿住步子,转头看向那小丫鬟,然后朝着她招了招手,小丫鬟凑上前去。
“你去牢里头瞧瞧那陆拙,送些银两给牢头,让他别动人。”
“哎。”小丫鬟应了,匆匆奔出去。
沈涟捏着手里的绣帕,一仰头往回廊处去。哼,这个陆拙她是一定要的。
云州城的牢里头挤着很多灾民,这些灾民在牢里没有饭吃,都是硬生生饿死过去被拖出去随意扔弃在山林里的。
有些人饿急了眼,狠打起架来就开始吃人。那些衙役也不管,径直自己吃酒喝rou。
因为苏阮金贵,所以知府自然是不会将人关在这些脏污不堪的地方的。牢房隔壁是一间临时搭建起来的茅草屋,干净整洁,那些人把苏阮和陆朝宗给锁在了里面。
“你没事吧?”苏阮将陆朝宗从地上扶起来,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陆朝宗动了动胳膊,浑身发出“嘎吱”作响的骨骼声。“没事。”
苏阮拍着拍着,突然摸到了陆朝宗大袖里面藏着的那袋子nai酥。她伸手把它掏出来,然后捻了一块放到嘴里,“有点碎了。”
茅草屋内昏暗一片,什么都瞧不见,也亏得苏阮鼻子灵的紧。
“你说这知府怎么突然抓我们了?”嚼着嘴里的nai酥,苏阮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陆朝宗拢袖席地而坐,然后拉着苏阮坐到了自己身上。
“钦差。”陆朝宗慢条斯理的吐出这两个字,然后伸手抚了抚苏阮的脸。
“唔……没有了。”苏阮躲开陆朝宗的手,把最后一块nai酥塞进嘴里。
暗色中,陆朝宗瞧着苏阮那张被塞得鼓囊囊的面颊,禁不住的弯了弯唇。
“你瞧我做什么?”适应了茅草屋内的昏暗,苏阮也能模糊的瞧出一些影子,虽然及不上陆朝宗能暗中视物。
“我的阿阮真好看。”陆朝宗凑过脸去,亲了一口苏阮软绵绵的面颊,顺带把她唇角处的nai酥屑给一道卷了过去。
苏阮微红着一张脸,正欲说话时却是突然听到茅草屋门口响起一阵铁锁声。
“咔嚓”一声,铁锁被打开,知府大人站在茅草屋门口,气势威武的指挥衙役把陆朝宗和苏阮带出去。
陆朝宗牵着苏阮起身,拢袖往外去。
苏阮伸手摸了摸自己嘴角处的nai酥屑,赶紧给抹了。
大堂内,知府大人正坐,旁边坐着一个身穿便服的男子,一手拎着鸟笼,一手拿着折扇,一双眼不安分的朝着苏阮的方向瞟过去。
苏阮定睛一瞧,禁不住的抿唇。这不是那秃头和尚嘛,又在这里戴着假头发骗人了。
“大胆,见了本官还不下跪!”那知府大人气势十足的猛拍惊堂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