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正事,就靠在窗前看一本杂书,与他往日里Jing干忙碌的样子大相径庭。淑静潜退了丫鬟们,忍不住上前问:“我怎么瞧着你这几日颇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可是遇着什么难事了?”
罗知府轻轻摇头:“刚出了张同知的事,如今上上下下的官员都老实的紧,一应事务都有条不紊,哪有什么难事?”
淑静更加疑惑了:“那是为了什么事如此失落?”
罗知府苦笑:“我只是在感叹世事无常,想我好歹是出身勋贵之家,自身也算有几分才干。可是当初刚来榕城的时候,面对这里的复杂局面也是颇有些束手无策。尤其那时候先帝尚在,周王还有几分夺嫡希望,我没少被张同知压制。后来先帝去后他才渐渐消停了下来就算是现在以我的能力要对付他,也是做不到沈夫人那般云淡风轻的。可是,人家就做到了。我不得不承认自己连一介妇孺都不如。”
见丈夫这般萎靡,淑静忙劝慰道:“人生各有际遇,沈夫人有她自己的机缘,这点我们是强求不来的。”
罗知府点头:“这点我也知道,只是终归有些不甘心啊。”说完又感慨道:“听官学的先生说,沈家大公子不但武艺出众,学问也很扎实,称得上是文武双全了。可惜,大姐儿偏偏是个庶出,要是嫡出,说不得还能和沈家做个儿女亲家。”
淑静颇为惊讶的说:“你以往不是颇为瞧不起人家了,怎么这会子都想做儿女亲家了?”罗知府苦笑道:“以前是有眼不识泰山,没有真正意识到人家的实力,如今见识到了,可不就得思虑一二。”说着自嘲的笑了一下:“以往为夫也是满腔的豪情,自以为只要有能力肯实干就一定会有出头之日,可是如今看来确实错了,真要靠自身的本事出头,除非有天大的际遇否则一切都是空想。”
然后他便拉住淑静的手殷殷道:“你是知道的,咱们两个都是原配的孩子,亲爹不疼后娘不爱。我这个从四品也主要是靠着家里的那一点子故旧和生母的嫁妆打点才顺顺利利升上来的,再往上,正四品好说,可是想要往三品以上奔,朝中没有铁打的关系是没用的。”
闻言,淑静觉得有些混乱:“那,这事跟沈总督又有什么关系呢?”
罗知府站起身来,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我在意的不只是沈泽,还有他身后的忠国公府和皇后娘娘,以及大皇子!”他定定的望向淑静:“你出身宗室,应当知道历来功劳最大者莫过于从龙之功。”
淑静被惊得站了起来:“相公何时有了这般想法?从龙之功固然回报丰厚,可万一不成呢?先帝国孝都未过,相公就在想着夺嫡之事,是不是也太急切了?”
罗知府轻轻摇头道:“不是我急切,而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想想,父亲今年已经年过五十,我作为嫡长子却连世子都不是。就算是勉强能承袭爵位,恐怕最后得到的也不过是一个空壳子府邸和一群麻烦众多的族人。”
淑静呢喃道:“可是当初我们离京的时候不是说好了,不去管京中的一切了吗?我们不是说好了不争的吗?”
罗知府拿手扶住她的肩头:“可是我不甘心,我是父亲的嫡长子,承袭家业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本来不用争就是我的,就那样让我拱手让人,我做不到!还有小舅子,岳父是二房,他倒是不用想什么爵位了。可是你就甘心让他在家里赋闲一生,做一个终日无所事事只能依靠嫡枝苟活的落魄宗室吗?”
夫妻多年,罗知府显然很清楚妻子的软肋在哪,一句话就将她所有的反对堵了回去。其实,何止是丈夫不甘心,自从继母进门之日起,她的种种不甘就已经深埋在心底了。如今,也不过是全部挖了出来而已。
且不说罗家夫妇如何商议谋划,悠然这边却是肚子一日大似一日。眼瞅着就要到了临盆的日子了,悠然把所有的事情都放在一边,专心待产。玉莲几乎是天天在这里守着,沈泽那边也是日日派人回来问候。
这天,悠然正在看庄子上送来的收益。当初为了自家吃用方便,虽知道这边田产不高,悠然还是让人在附近买了一个五百来亩的小庄子。里头有藕田有茶山有菜地有果园,有她自己弄的一块二十亩的花棚,和给汐姐儿做胭脂用的十几亩的花田。一年下来,府里的蔬菜瓜果几乎够用了。倒是稻子种的不多,这边气候温暖,水稻几乎是一年两熟,产量是不低,只是悠然嫌这里的米饭口感不好,比起前世香甜绵软略有韧性的五常大米差的太多,因此一向不怎么喜欢吃。而沈泽兄妹俩都是在京城长大的,自小就不怎么习惯吃米饭,倒是面食吃的多些。府里京城跟来的下人们也是如此,尤其一众府兵,常说吃大米吃不饱,没力气。幸亏这边海运便利,北地的麦子运来后价格也不是太高,要不然光吃饭就够悠然头疼了。
她一边看账册一边在心里默算,庄子上的产出除了自家吃喝,还有一部分粮食和瓜果卖了出去。再加上她让人侍弄的一些时令花卉,这个小庄子每年竟然还有近千两的收成。算起来,基本上能够府里的日常开支了。
悠然算着算着自己在心里感慨了一下:想当初一年下来能攒个百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