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弟弟沉睡的面容,忐忑地亲吻他的双眼,而后又蓦地惊醒过来,罪恶与求而不得折磨得他的辗转难寐,又恐惊醒了弟弟,只能睁眼望着他一直熬到天明。
不知过了多久,直至两人分开,越明时仍有些眼神迷离,无论是眼角还是嘴唇,尽是一片绯红。
“重黎,我真喜欢你。”
越重黎仍然低低地喃着皇兄二字,既像是得偿所愿的感叹,又像是缠绵不舍的呼唤。满足了才与越明时额头相抵,亲密地拥着他,轻声问:“皇兄,你愿意跟我走吗?”
他们可以行商,可以种田,亦可以做个逍遥散人坐吃山空。
他准备了许久,只待皇兄一句答应。
顿了顿,他觉得这样的问法不太好,便又换了一句:“皇兄,你想做皇帝吗?”
闻言,越明时的神志渐渐回笼,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而后手上微微用力将他摁了下来离得自己更近一些,两个大男人挤在小小的床上几乎脸贴着脸,越明时没忍住轻轻咬了咬他的鼻尖,躺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弟弟的发梢,喟叹道:“我做皇帝是为了保护你,既然你要走,我做皇帝又有什么意思?重黎,你真是要吓死我,我还以为,你要将我丢下了,这皇宫,从小到大如果不是有你,我只怕也不会觉得高兴。”
越重黎笑了笑,“若是有我在,皇兄你想做皇帝,恐怕倒没那么容易。”
鸢叶夫人身后好歹是武将世家,纵使力量减弱,若是想乱起来,也是够头疼的。
“嗯。”越明时思索片刻,眉头微蹙,“重黎,你真的不能留下?”
越重黎垂下眸,“皇兄,你知道,我不适合留下。”
无论是登基还是成为阶下囚,他那群野心勃勃的舅父们永远不会放过他与母亲。到时不止伤害了他的母亲,也伤了皇兄的心。
越明时眸中闪过一丝痛苦,“可我怎么能离开,父皇将逝,若我也跟你走了,朝廷上下必定大乱。”说到这里,他忽然有些恍惚,“重黎,原来我与你,终究还是会走上绝路。”
越重黎却摇了摇头,“皇兄,我可以等你,待你母亲坐稳了江山,再来找我,以你母亲的才智,时间不过一两年。”
他说的是姜皇后,而非越明时,两人心知肚明,即使越明时登上了皇位,权力依旧掌握在姜皇后手中。
越明时忽地掐住了他的手,皱眉瞪着他:“不成,等到那时你已经娶妻生子,你……我不准。”
越重黎失笑,“皇兄你在说什么?我从小到大,哪里不被你管得死死的,又怎么会有余裕娶妻生子。况且,那时你说要找个全天下对我最好的人,那个人除了你还能有谁?”
越明时还是不同意,他冷着脸,伸手死死地抱着越重黎,“不行,我还是不能让你离开我,你长得这么好看,难保被别人盯上,光是想到那个画面,我就气得不行,以往我只能憋着忍着,现在好不容易跟你变成这样,我更不能放开你。”
说完,他猛地把被子拉上来将人盖得严严实实。
“这件事我现在不想听了。”他的话语一顿,声音低得有些苦涩,“让我想想,重黎,让我……再想想。”
话说到这里,其实越明时已经知道,自己不放手不行。
他只是不舍,好不容易和弟弟挑明一切,还没开始,便即将结束。
☆、011
天色还还未亮起的时候,越重黎稍微转了转身,越明时立即从半昏半醒的状态中惊醒过来,第一件事便是将弟弟揽住,沉声道:“你要去哪里?”
越重黎低头亲吻他的脸颊,低声笑:“我只是翻个身罢了,皇兄,如果我要走,我会告诉你。”
越明时抿了抿唇,怅然地点点头,而后不舍地看了他一眼又一眼,手指从越重黎墨色的眉摩挲至他的唇,沉默许久,最后一次,目光深沉地,颤着声问:“重黎,你,真的要走?”
闻言,越重黎没有应声,只是伸手将他搂进怀里,喟叹着说道:“时间过得真快,明明皇兄小时候比我高一个头,现在,换成我比皇兄还要高大了,如果我们是寻常人家的兄弟该多好……”
越明时垂眸,唯恐再看弟弟一眼,眼里的难过就要溢出来。
他知道怎样才是对两人最好的方式,除却性命安危的问题,对彼此的感情也已经忍不住了,终有一天要为人所知,到那时,结果恐怕比现在更要惨烈。他怎么舍得伤害重黎?
“如果是寻常兄弟,你我恐怕要每日为生机奔波,腻在一起的时间就少了很多。”越明时郁郁说道,“到时候你只怕在外面见识得多了,就不喜欢皇兄天天管着你,有秦楼楚馆,又怎么会思恋哥哥的严肃正经……”说着说着,他的声音便低了下来,“你再不会眼里只有皇兄一个人,而是忽然醒悟过来世间繁华,满目尽是柳绿莺飞。”
越重黎听了一阵,没憋住笑了出声,越明时抬头凉凉地瞥了他一眼,不悦道:“你笑什么?你还小,不定性,与我不同,我已经见过许多人许多事,心里已经清清楚楚地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