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她把自己摊开来,仰面望着母亲,“但我绝没有,绝没有和他发展点别的什么关系的想法。”
“为什么呢?二十出头年轻人,恋慕不总是来得美好而冲动?”
“所以我说,不是那种喜欢啊。”叶和光说。
蒋校长抬手撑着下巴,“嗯?”
叶和光有点纠结,又捂脸,说:“我说是那种追星式的喜欢您会觉得很搞笑吗?”
她母亲笑了,笑出了声。
“都是队友们害的!”她既羞且怒,“我就在他们影响下……觉得周泽楷很牛逼,又帅又能打,人还怪可爱的!”
“胡说,”蒋校长道,“这都是你自己得出的结论。”
“反正就是解释我对他的好感来源,很明确地区别于追求这个人作为伴侣的欲望。”
“我没觉得可以有什么区别,”蒋校长微笑着说,“我们之前讨论过,爱情的样貌是多种多样的。”
“不不不绝对不是爱情,您别老诱导我啊。”她坚决地否认了。
“既然你想法这么明确……是在害怕什么呢,昭昭?”母亲注视着她。
“可不就是您说的,”她慢吞吞地说,“万一周泽楷瞎了眼真对我有想法呢。”
“胡说什么,对你有想法怎么就是瞎了眼了?”
“我很坏,”叶和光翻了个身,趴在床上,“不够漂亮,也不怎么厉害,脾气还不咋地,很多麻烦,经常惹人生气吧……”
她沉默了下去,隔了一会儿,感觉到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然后响起母亲带着点哽咽的声音:“你这么说话,妈妈真的快难过死了。”
叶和光吃惊,赶紧抬头,发现蒋校长确实红了眼圈,她很慌张,“为什么呀,您怎么难过起来了!”
蒋校长说:“你以前不是这么没有自信的呀。”
她愣了愣,然后笑了一下,“这不是没有自信。我知道您要说什么……不,不是很关初恋失败的事。”
“你一直很聪明,”蒋校长说,“我跟你爸也把你当聪明的小孩儿,咱们什么都能开诚布公地谈,也尊重你的意思。但是有时候啊,就让你的想法太固执了,你总觉得自己是对的,可是……当局者迷啊宝贝儿。”
“嗯?”
蒋校长和她亲昵地额头抵着额头,说:“和杰希的事,真的影响了你很多吧。”
“啊哈哈……”叶和光干笑了两声,最终点了点头。
当然啦,万物留痕。
“一年多了,”她慢慢地说,“您前不久也跟我打听过……我不难过了,冬天的时候,就彻底结束了,也想得开,我不喜欢王杰希了——呃,意思就是谈恋爱的那种喜欢。但是肯定的呀,我很努力地爱过他,怎么会没有影响。”
对自己的认知,对感情的认知。
“我不后悔,也不怀念,这就是我的性格,”叶和光说,“但是我特别能吃亏,这也是我的性格……唉,干嘛说这些,您肯定知道的,知女莫若母。”
好比说,她六赛季时莽莽撞撞地伤了手臂,后来就再也不敢有那样心浮气躁的时刻。胡闹了那么两次,就知道收敛,她的性子其实柔和了很多。
吃过的亏绝不再去犯,所以不管跟周泽楷之间有什么可能,至少现在,都是绝无可能。
“影响你对感情的态度了吗,会害怕去接触之类的。”蒋校长问。
叶和光嘿嘿地笑,老实地回答:“不知道,我猜不会吧,还是很憧憬的呀。”
她又爬起来,理了理头发,说:“忘了在哪儿看到过的破理论了,说全球有……多少人来着,反正很多,会是让你一见钟情的人,虽然很可能你一个也遇不到。我信这个的,我觉得自己之后,一定会遇到一个喜欢得不得了的人。”
我的命一直很好呀,她乐滋滋地说。
蒋校长哑然失笑,半晌,又说:“你们周队不是那个人?”
“哎呀,搞得像人家一定就喜欢我一样,在这儿挑肥拣瘦的。”叶和光顾左右而言他。
“正面回答妈妈。”
“我……”叶和光低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这儿关上了,暂时不准备再打开,目前只想好好打比赛。我的打法挺浪的,撑不了多少年,状态一下滑就该退役了……我不会允许自己死皮赖脸地看着自个儿怎么末日余晖的,一定是,该走就走。”
说到这里,她醒悟自己扯远了,而且有点难过起来,赶紧拉回来:“跟您说有点儿喜欢周泽楷,是那种温温吞吞的欣赏他,真的就……单独地,看看就行,因此根本不算什么,只是相较于其他朋友,显得这个人不太一样。或者说我不喜欢他更恰当,没有占有欲——这是个很关键的指标吧。”
蒋校长微微颔首。
“唉,不知道怎么讲得清楚,”她露出垂头丧气的表情,“他对我也有些特别,我感觉得到……可能也挺欣赏我的?要是一样的想法就好了,别往下一步发展。”
叶和光沉默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