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挤向关七所在的位置,不停挤压月光笼罩的范围。
她往四个方向各瞥一眼,心里陡现不安感觉,总觉得云中电闪雷鸣,透出与环境殊不相称的明亮光芒,再仔细一看,才敢确定云就是云,云后并未出现什么奇怪光亮。
玉佩仍在震颤,时而急时而缓,好像变成了会震动的手机,却不肯告诉她应该怎么接这个电话。她只好将它置之不理,把注意力放回关七身上。
这时,关七看了看她,再看看手中之人,乱发忽地根根竖起,面容亦因愤怒而扭曲变形。他大吼一声,将人像篮球一样,凌空抛向远方。那人当空划出一道抛物线,足足飞了四五座院落,九十间房屋,才砰然撞在某户人家的屋顶上,砸破屋顶掉了下去,自此没了声息。
他放声大笑,笑声里五分狂傲,五分悲辛,说不出的辛酸凄凉。他背对苏夜,双眼直瞪稍远些的戚少商等人,厉声道:“你们耍我——你们都在说谎!你们把纯儿当成诱饵,既想害她,也想害我!”
他如刀的目光一晃,盯向罗睡觉,“纯儿在哪里?”
罗睡觉道:“啊……我……这……”
他不愧为七绝神剑之首,尽管心神涣散,信心不足,仍及时反应过来,抬手直指苏夜,坦然道:“在他那里!”
关七回头,只见苏夜唇边冷笑更浓。事已至此,她当然不必多说,甚至不必多做解释。她只是静立不动,有一眼没一眼瞟着罗睡觉,并不在意别人有何举动。
罗睡觉急中生智,却忘了她一直是对关七最好的人。她的尝试已经失败,可她至少试过。关七发了狂不假,可他不是真正的傻子。关七视线掠过她的脸,刹那间扭回前方,一双癫狂迷乱中藏着似海深情,狂狷不羁中藏着沧桑深沉的眼睛,直直映出戚、罗两人的身影。
这双眼睛充满了血红怒火,烧得他们忘了天上还有云月。罗睡觉掌中忽地弹出一道白光,带来死亡的死寂白光,一剑后发先至,迎向横越而至的关七。
关七飞越屋梁,满头乱发随风飘摇,动作既快又慢,叫人摸不准他的位置。他人在半空,徐徐抬手,徐徐弹出了两记指法,一是“惊梦”,打向罗睡觉,一是“破煞”,打向戚少商。戚少商明明没得罪他,却也逃不过他滔天的怒火。
他之前稀里糊涂,听着苏夜讲的道理,从疯疯癫癫变成半疯半傻。和他说话,并不比和海豚说话更轻松,但至少能让他听进去。
如今可好,小白的名字一出,他立马回归讲不通道理的混乱状态,即使地裂山崩,天下万物归于寂灭,他也得先找到小白。更糟的是,他似乎再一次产生误会,认为小白便是雷纯,而大家正在迫害她,欺负她,需要他为她撑腰解围。
苏夜纵声长叹,无语问天,叹息失去了老年人的沧桑感。但是,哪还有人在意她如何叹气。戚、罗不及多说,双剑并出,一道青光,一道白芒,仿佛青白色的飞虹,凌空直刺苍穹,想化解他技近于道的指法。
有这两把神剑在前抵挡,雷日、雷月连忙飞身急退。
就常理而言,他们并不愿抛下罗睡觉。可他们知道,金风细雨楼的人马越围越多。他们带来的人手一个接一个,做了刀下亡魂。关七固然威震天地,让人瞠目结舌,但时间一长,众人记起火头尚未扑灭,敌人尚未杀尽的话,总会行动起来,呐喊着扑向前线,围攻还在杀人的雷凸、雷凹、雷壹。
何况,一旦被关七缠上,真不知能否逃生,何时才能逃生。两人一向夫妻连心,同进同退,此时对视一眼,双轮并举护在身前,准备撤离战场。
金轮光芒万丈,银轮冷月侵人。金银混成月光般的颜色,替代了逐渐隐于云后的明月,洒落一片变幻莫测的光影。蓦地,两人背脊同时发凉,感到一股寒意遮天蔽日。Yin云未及合拢,黑气抢先一步降临,先吞大日金轮,再噬弯月冰轮,眨眼之间,双轮光芒沉入比夜色更浓的黑色波涛,闪了几下,不复存在。
雷月斯文秀气的脸上,神情陡然万分惊恐。一股黑气缠住冰轮,如有千钧之重。与此同时,她听见无数细微琐碎的声音,正是夜刀在切割冰轮边缘的铁齿。苏夜每出一刀,力道便加重一点儿,刚削到一半,冰轮不堪重负,发出令人牙酸的挫裂声,从中裂成两半。黑龙般的刀光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一刀搠进雷月胸口。
苏夜神色平静无波,似已接受失败的现实。狄飞惊所料不错,她确实无意追杀无名之辈。但说这一刻,她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并不为过。
她与温晚谈过之后,已了解关七、小白、雷纯三者间的关系。她并不想利用这个秘密,最多打算防患于未然。可惜,几乎每一次,她的对手都令她失望。她有时会想,在这个大宋江湖里,究竟有几个人值得她光风霁月,手下留情?
若非关七看破她的伪装,愤而迁怒诬告者,她已同他战在一起。今夜的布置,看似针对金风细雨楼,其实完全是针对她。她之前还有些意外,等听见关七的长啸,看见他的身影,便什么都明白了。
雷公电母两人,加起来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