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说,让他明日别再来了,还未出口,门边身影一闪,就不见他的踪影。
第二日晚上,南宫弦又悄悄来到她的闺房,毫不客气地躺在她那张六尺宽大床上。
“你这张床十分舒服,不如成亲时,把它当做嫁妆搬进侯府吧。”南宫弦把玩着她的秀发,半认真半玩笑道。
“你先下来。”夏浅汐在他手背拧了一把,拽回头发,“我有事与你说。”
南宫弦甩甩手,悻悻从床上下来,“何事?”
夏浅汐向他跪下道:“我想了一天,想求您去府衙求情,从轻发落大伯父一家。”
“你这是做什么?”南宫弦扶她起身,“夏立仁一家作恶多端,还想害你,你却反过来为他们求情,本世子真佩服你的胸襟。”
夏浅汐听出他话里的不情愿,眉头紧蹵,柔声道:“我求你也不行么?”说着眼圈红红,眼泪说来就来。
南宫弦最受不了这个,心软地一塌糊涂:“你说什么我听就是,别哭,好像我欺负你似的。”
夏浅汐忍住眼泪,向他莞尔一笑:“还有一事。那个,成亲前见面不合规矩,也不吉利,你能不能……”
别来了。
南宫弦定定看着她莹润的眼睛,瞬时明白过来。
他们前世就是夫妻,他对她做什么都觉得理所当然,可她不一样,她如今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他这样堂而皇之地频繁出入她的闺房,还是大晚上,是有些不妥当。
“那我走了。”南宫弦遗憾地叹口气。
“嗯。”夏浅汐低头应了一声。
稳健有力的脚步声从她耳边飘过,到了门边的时候突然停住,风声一动,南宫弦折身回来,紧紧拥住她柔软的身子,低头重重吻上她的唇。
不同于先前的温柔撩拨,这次他吻得急切,用力探索品尝,带着离别前的不舍与怅然失落,想要在这个缠绵的吻里得到些许慰藉。
他边吻边将她抱起,往里头走,一路吻到床上。
浓情蜜意情长在,无奈春宵苦短,相思难解。良久之后,南宫弦伏在她身上,气息不稳地道:“这回是真的得走了,不然就走不了了。你好好照顾自己,等我来娶你。”
夏浅汐手撑着床榻,抬头在他唇边亲了一下,羞赧道:“我等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世子爷吻技见长啊,有木有?
☆、婚事(下)
皇上下旨赐婚之后, 夏立德亲自去荀府拜访,歉意的话说了一箩筐,荀染深表遗憾,命人抬回聘礼, 关了染溪堂,黯然神伤回了荀国。
没过几日, 府衙的八字墙上从新布告, 夏立仁被免去死罪,一家子流放到边塞做苦役。临行时, 夏立德前去看望,备了些糗粮棉衣给他们带上,并打点了不少银子给押解的狱卒, 劳烦他们路上照顾些。夏立仁的长女夏青青似从世上消失了一般,一直杳无音讯, 其姓名便未在流放之列。
圣旨大如天,侯爷南宫珏和侯夫人顾氏就算心中不愿,也不能抗旨不遵,到底是亲生儿子, 婚事给安排的半点不含糊,侯府上下四处张灯结彩,洋溢着喜庆之气。
婚期在即, 夏立德与周氏忙着张罗女儿的嫁妆,铺子里的生意都交给底下得力的人去做,夫妻二人每日核对嫁妆类目, 添了又添,改了又改,恨不得搬座金山让女儿带过去,最后拟好的嫁妆单子足有厚厚一大摞。
妆奁丰厚些,女儿在婆家才不至于被轻看。
南宫弦这些日子倒是听话地没再摸黑爬墙,但他时不时地会让随风送些有趣的小玩意儿过来哄她开心,像小花灯,糖葫芦,鱼哨,傀戏木偶,花卉盆景之类,昨儿个还给她送了一对面人过来,那面人捏成他们两个的样子,身着喜服,笑容可掬,夏浅汐喜欢极了,把这对面人小心收好,没过一会儿就拿出来瞧瞧。
这日,夏浅汐在家中闲得无趣,乘轿去胭脂铺子里照看生意。来点妆记的多半都是女眷,不需要回避忌讳,她与子姝正跟客人介绍新制的牡丹花冻胭脂膏子时,一位贵气不凡的美貌小姐领着几名丫鬟进了店中。
那几个丫鬟穿着一水儿葱绿锦缎烟衫,水仙散花绿草香菱裙,戴的首饰赤金嵌宝,个个模样出挑,乖巧伶俐,举止间却是一副凌人之势。
再看那位小姐,碧霞罗五彩刻丝八团缎裳罩体,半曳地锦边弹墨撒花长裙,勾勒出姣好的身形,臂挽藕荷色软纱披帛,华簪环佩作响,面似芙蓉柳如眉,肤若凝脂唇如丹果,一双水光潋滟的大眼睛颇有灵气。
嗯,是个美人。
她款步轻盈,漫不经心地打量店里的各式胭脂,眼角却不经意地往夏浅汐身上瞄。
夏浅汐迎上她略带审视的目光,只是回以淡然一笑,继续忙自己的。
此人她识得,她是宣平候府嫡女顾念生,顾氏的娘家侄女。
南宫弦的,表妹。
“你们店里有什么好东西,都给我们家小姐好好说说,没准儿我们家小姐一高兴,就把你们店里的东西全都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