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南方,不知道杭州那边的气候,却也曾听说过江南多雨,空气shi漉漉的。
这样的气候,其实是适合赵舒的吧?
将来若是得了机会,她一定要亲自去看看......
这时候拔步床那边传来吧嗒吧嗒的裹nai声,不知道是逍遥还是二白在梦里吃nai。
素梨当下起身,穿上软底绣鞋轻手轻脚走了过去。
碧纱厨内,解颐和胡nai娘正对着玉色罩纱灯在做针线,床上二白和逍遥舅甥俩盖着大红锦被睡得正香。
见素梨过来,解颐和胡nai娘忙放下针线就要起身。
素梨摆了摆手,轻轻道:“不用起来了。”
又道:“我去前面的闻音榭歇息,你们今晚在这边值夜吧!”
安顿好逍遥和二白,素梨带着玉秀、开颜和忘忧三个丫鬟,打着伞去了清波楼东边的闻音榭。
闻音榭内有一个双层碧纱厨,素梨倚着靠枕躺在碧纱厨内,旁边兽金炉里焚着静心香,沈夫人的女弟子薛银鹭用药油给她按摩全身。
碧纱厨外,福王府家养的两个女乐一个弹着琵琶,一个手握鲛绡帕子唱着曲词,琵琶叮咚,歌声悦耳,颇有韵味。
薛银鹭按了一会儿,发现王妃睡着了,开始舒缓地按摩王妃的足部,待王妃睡熟,这才退下了。
玉秀出去,吩咐女乐退下,她和开颜忘忧三人便在闻音榭内陪着王妃歇下了。
过了两日,阿保来见素梨:“王妃,外书房要给王爷送信,您有没有什么交代?”
素梨想了想,道:“把连老夫人过来之事告诉王爷,不要添油加醋,老老实实照实情写。”
阿保答了声“是”,抬眼看向素梨:“王妃,您还有别的交代么?”
素梨笑了:“把上次安先生画的婴戏图选两幅给王爷送去吧!”
安先生正是大周著名画家安静仙,他也是赵舒养在皇庄里的清客,上次素梨请了他过来,让他给逍遥和二白画婴戏图。
安静仙也不多说,对着两个小童观察了三日,然后便回去了,没多久就送上了十二幅婴戏图,逍遥六幅,二白六幅。
阿保答应了一声,选了两幅婴戏图,用油布卷轴装好后又看向素梨。
素梨见状,有些纳闷:“阿保,还有事么?”
阿保有些忸怩:“王妃,您——”
解颐不亏是阿保的心上人,当下就笑了,道:“王妃,阿保的意思是,您是不是得给王爷写一封信,或者捎个表记什么的!”
阿保听了,连连点头:“王妃,属下正是此意!”
一般丈夫出了远门,妻子不该寄一封情意绵绵的书信,或者捎去亲自缝制的香囊、荷包,亦或者一个用青丝缠就的同心方胜么?王妃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呢?
王爷那样爱王妃,一定在苦苦思念王妃,一封书信,一个表记,也能聊以慰藉王爷那寂寞的少男心了。
素梨恍然大悟,不由笑了,吩咐解颐:“把我给王爷做的那两套白绫中衣包了,再把我昨晚画的画叠好装一块,让阿保给王爷捎去吧!”
她难得做针线,赵舒收到这两套衣物,就知她的心意了。
最重要的是她的画,她想说的话,都在这些画里了。
阿保还是觉得王妃诚意不够,眼巴巴又等了片刻,见王妃实在是不肯写信,只得抱了解颐递过来的衣包悻悻退下了。
接到阿保命人送来的包裹的时候,赵舒正在回京城的途中。
他归心似箭,扮作进京探亲的儒生,乘了快船沿着运河一路往北而行。
所有的书信文书都由阿寿先看罢,然后挑选出必要的呈给赵舒。
看罢阿寿呈上的书信,赵舒沉默了良久。
正因为他知道母妃对连氏的感情,这才一直容忍连氏,用冷落连氏,把连祁调任冷衙门这样的手段,以达到让连氏离开权力旋涡之意,没想到连祁居然投靠了文氏......
若这次查实,连氏真的要帮文氏害他的儿子,即使母妃护着,他也绝不会放过连氏。
过了片刻,赵舒这才开口问阿寿:“还没有王妃的书信么?”
自从他出门,这几个月素梨从来不曾给他写过信!
阿寿忙捧出密封得严严实实的衣包,打开后奉了上去:“王爷,这里有王妃亲手给你做的衣服和几幅画!”
赵舒把素梨亲手做的白绫中衣抖开看了看,嘴角翘了起来,道:“她针线活很好,只是太忙,没时间做针线,能给我做这两身衣服,不知道累成什么样子了!”
阿寿:“......”
难道一个针线活很好的女子,为丈夫做两身中衣就“不知道累成什么样子了”么?
赵舒把中衣放在怀里,又展开那几幅画看,却原来是素梨用笔在宣纸上的戏作,线条简单幼稚,却极有趣味。
第一幅画的是一个凤冠霞帔的女子盖了盖头与一个商人模样的男子在拜堂,右上角写了几个清秀圆润的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