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限的经验里,她找不出该怎么帮自己的姐妹准备嫁妆。在这方面,两位嬷嬷也没法提供帮助,岳嬷嬷从未经历过郡主出嫁,而华嬷嬷连自己养大的公主下嫁那日的场面都没亲眼看到,自然更加无措。
而更艰难的还有,前朝的旧例也不能照搬,起码的改动五成才体面。而且作为本朝很可能第一位出嫁的宗室女,黛玉的嫁妆、府邸、礼服、仪式都将成为后代的参考,甚至可能影响到迎春自己的婚礼规格。
迎春觉得既头疼又头大。
自从稀里糊涂把自己许嫁出去以后,黛玉就彻底关在宫里不肯见人了。迎春想去找她问问本人的意见,也只有紫鹃出来陪笑,道一切都听凭皇上和公主决断。
迎春去找宁珊,宁珊一推二五六,非但不管黛玉,还郑重声明迎春自己的婚礼也得自己筹划,把脸皮薄的公主殿下活活羞走了。
樱华皇后倒是答应了协助迎春,而且表现出了很高的热情,但是她对于怎么置办嫁妆、策划婚礼也是毫无头绪,不管碰到什么问题,都只会来问迎春,帮的忙实在有限。
黎家行动迅速,指婚的圣旨才宣完,武国公府就已经把聘礼抬到宫门口了。宁珊现在很怕见到那位雷厉风行并且要求其他人跟他保持同速的黎老爷子,便叫迎春出来代收聘礼。
迎春死活不肯出来,在后面帮忙筹备和站到台前主持婚礼完全不一样,迎春本来就不是喜欢抛头露面的性格,涉及婚姻这种事情更有着闺阁的腼腆,于是,任凭樱华百般劝说,迎春就是不出去。
黎老爷子久经沙场,机变非常,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长公主不出来收礼,他就托人把礼抬进玉清宫去。
作为明旨昭告了的准郡马,由于婚前不能见面的“陋习”,黎可明入宫的腰牌被回收了,但是没关系,他的好兄弟云海那里还有一块呢。于是黎家祖孙找到云海府上,郑重委托他代劳。
云海一口答应,热情高涨,当即揣上礼单就上玉清宫求见迎春。
若是别人来,迎春为了黛玉婚事的进展顺利也得硬着头皮去见。但来的是云海,迎春自己还不够羞的呢,哪里肯见?可云海手持正当理由,又有理有据的摆事实、讲道理,陈述了迎春必须见他的若干理由。这要是写成折子,起码五千字起。
迎春让司棋出去把礼单接过来,云海不给,强调他受武国公重托,必须当面交割。
绣橘出主意道:“不如让云将军往太上皇那里去。”贾赦这阵子热衷于给人做媒,然而由于审美标准等的差异,他拉的红线经常被人非常委婉的扯断,连连被拒以后,赌气回宫玩自闭。
迎春摇头不肯,让云海去见贾赦,保不准他又要提亲了。黎家还没对黛玉提亲那会儿,贾赦就跑来给她数过云海分别对他和宁珊提了多少次亲,还抱怨迎春太拖沓,要应要拒也不给个准话,害他自闭都闹不成,天天被迫出面接客。
木香便道:“若是太上皇那里不方便,何不请太太出面?”邢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京中有名的一号人物——父母双亡,接连守孝之后,自己出面答应了贾府的提亲,干脆利落打包了全部家产充作嫁妆,甚至把贾赦送的聘礼也全折进了自己的腰包。
其实全宫上下早就偷偷讨论过,若说筹备婚事,邢夫人肯定拿手,而看样子,她本人也跃跃欲试。可是问题在于她太热心了,前阵子提亲热chao的时候又一些诰命夫人是想走邢夫人的路子的,没少跟她套近乎,托她说好话。邢夫人每每被人奉承完,回宫就拉着迎春、黛玉大讲特讲,羞的两人都怕见到邢夫人了。
不过云海和邢夫人比,还是面对邢夫人能轻松一些。迎春强撑着梳洗一番,从后门悄悄出了自己的寝宫。
听完迎春的来意,邢夫人眉开眼笑,大包大揽道:“这事儿我熟,你们两个姑娘只管放心,我定然给你们Cao办的红红火火,风风光光,十里红妆,春风得意……”
迎春脸红的快烧起来了:“太太莫要乱说,只有黛玉妹妹一个而已,同我什么关系……”
邢夫人笑眯眯道:“长幼有序,你不先出绣楼,她怎么好上花轿?”
迎春狼狈扯出宁珊当挡箭牌:“皇兄只给玉儿指了婚。”
邢夫人甩着帕子,口气和花楼老板有异曲同工之妙:“指婚是指婚,成婚是成婚。圣旨下了才是第一步,后面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三媒六聘走全了,好使一两年工夫呢。这么长的时间,你的亲事还能一直悬而不决?”
迎春拿帕子蒙上脸,扭头跑了。
邢夫人没说过瘾,见了云海犹自咂嘴咋舌。云海一早打听过这位太太虽然至今妾身未明,但地位不低,连皇上对她都有三分客气,公主郡主们都要给她请安。他又打听到,这位太太没入宫前最喜好黄白之物,最看重尊贵体面,因此云海一来就行了诚意十足的大礼,且不忘奉上自备的礼单。
邢夫人只扫了一眼就笑开了花,云海送的大礼实在能晃花人眼。
当年宁珊率军攻破茜香国,席卷了一国财富,除他得的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