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探春这样一喊,人群顿时sao动起来。士兵们也被吓了一跳,竟没有在第一时间拦住她,而是给她冲出了三四步以后才如梦方醒般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把探春按在了地上。可是由于姿势不太好,一时制得住她的人,却捂不住她的嘴。
整个人扑在地上的探春艰难的抬起头,伸出手,挣扎着朝前爬行,口中仍旧拼了命的大喊:“迎春,惜春,你们看一看我,我是探春,你们停一停,看一看我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犹如滴入沸腾油锅里的水,场面整个炸开了。人们不由自主从地上爬起来,探着脖子,挤来挤去,要看热闹,官兵怒吼,拦着百姓,场面完全失控,一片混乱。
卫若梅飞马而至,不及下马就大吼道:“你们都在干什么?这是哪里来的疯子?还不赶紧给我拖下去!送到顺天府去!关进大牢里去!”
“是!”侍卫们大声应着,将探春从地上拖起来,就想拉走。
这时候,宁珊派过来传话的小太监终于挤了过来,也没看清是什么情况就急忙大声宣旨:“皇上口谕,不得伤人,将其送交顺天府尹审问,钦此。”
卫若梅一僵,滚下马鞍,推开一众侍卫扑上去查看探春的情况,老天爷啊,陛下亲口要求不得伤人,这该死的传旨太监怎么不早来一步?
抓着探春的侍卫也全吓得松开了手,探春立足不稳,又突然失去所有支撑,顿时扑倒在地,“砰”的一声,响亮的让围观的人都跟着全身一痛。
卫若梅差点儿哭出来,也扑倒在地,蹲着去戳探春:“你怎么样?你受伤了吗?还活着吗?”
探春强大的意志力让她在如此凄惨的情形下仍旧保持着足够的清醒,抬起满是伤痕的脸,不顾溢出鲜血的嘴角,探春伸出手,抓住卫若梅的衣角,虚弱却坚定的道:“这位军爷,请你告诉皇上,告诉太上皇,告诉长公主,我是探春,贾探春。”
贾探春三个字一出,卫若梅就定在原地了。作为两朝的京中勋贵,又是两代帝王信赖的御林军统领,他当然知道贾家和皇族间那堪称剪不断理还乱的、说不清是仇是怨还是亲的关系,他也知道两位公主加冕前的闺名乃是俗之又俗的从“春”,综合这些信息,这个自称贾探春的女人如果真的是他想象中的那个贾探春的话……
这事儿可就麻烦大了。
卫若梅站起来,在手下围城的圈子里低声交待道:“我去回禀皇上,你们将她带下去,不可伤她,也不能叫她再乱说什么,就先……先送去我家,叫……叫太太照看她着些儿,等我的信儿。”
说罢,又对探春道:“贾姑娘,不管如何,你这样大闹出巡队伍,我们要给皇上公主们一个交待,要给京城百姓一个交待,你不能直接跟上队伍,请先去养伤,等皇上和公主们的旨意。”
探春心知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除了害怕卫若梅可能不提她转达,但再闹下去,真被当成乱党砍杀了岂不更冤?当下点点头,虚弱的请求道:“军爷,一切就都仰仗您了。”说完,被扶着退到路边,官兵们从百姓之中挡出一条路来,将探春带远了。
前面,队伍继续前行,就仿佛没有遇到过这次sao动一样。宁珊坐在龙辇中不住推测后面发生的事情的原因,贾赦却毫不在意,他对于身后的打斗争吵一点也不知道,队伍短暂的停止他也只随口问了裘世安一句,没得到回答也不以为意。他正兴高采烈的接受着群众的欢呼,心底涨满了欢欣和喜悦。即使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出巡了,但是对于贾赦来说,这样的场面再多也不显腻。
迎春和惜春都安稳的坐在各自的轿子里,端庄,自若,对于几乎就在她们跟前上演的那一幕震撼表现的平静如常,后面隔得更远一些的贾小琮则压根儿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甚至没有感受到。
不过宫女们可远没有这样的镇定,又因为迎春、惜春一向驭下宽厚,一个个全小声嘀咕起来,胆子颇大的司琪还频频凑到床边,企图借着轿子摇摆而使绣帘飘起一丝细缝朝外看。可迎春的轿檐窗窗帘是上好的红色蝙蝠大团字暗纹绸缎,四角还坠着东珠串玉铃铛的押角,根本就不可能飘起来。有木香严肃的盯着,司琪也不敢伸手去掀帘子,只得讪讪的扭回头。
绣橘也好奇不已,问迎春道:“公主,您就不好奇?要不奴婢替您问一问外头随驾的公公?”
迎春低声道:“不许乱问,该咱们知道的,自然会有人来告诉咱们的。”
司琪大大咧咧道:“等人来传话多慢啊,咱们自己问么。诶呦~~”木樨在她腰间狠狠拧了一把,掐的司琪险些跳起来。
虽然司琪和绣橘是自小跟着迎春,又特意从贾家被带到宁家的,按理说应该更贴身,更有地位,也更得迎春信赖,然而事实却是,才跟着迎春没几年的木樨和木香远比她们有话语权,甚至在某些程度上,可以Cao控迎春的意志,影响她的决定,而迎春也明显表现的更加倚重和顺从她们。
司琪委屈的揉着腰,偷眼去看迎春,却见她微微阖着双眼,闭目养神似的,摆明了不会给自己撑腰,只得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