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给打废了就是好的,更是不可能有半点儿的通融。
胤禩疼得一阵阵打着哆嗦,冷汗早已洇透了衣裳,只能一味咬着牙尽力不呻yin出来,却也实在分不出半点儿余力去应他的话。其实胤禟也明白自个儿就算来了也没什么用,只不过好话不说白不说,一路念念叨叨地把他给送回了府上,又大张旗鼓地张罗着快叫人来给八哥看伤,一双眼睛却趁机在府里头四下瞟着,想要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把那个据说还会变身的老道士再给揪出来。
宗人府打出来的伤,叫太医肯定是不合适。八阿哥去之前倒是在府上备了几个专治跌打损伤的大夫,可原本都说得好好的,一见着这伤却是谁都不敢治,问也不说明白,只是含含糊糊地告了罪就不迭离了府,把八福晋气得茶碗都摔碎了两套。
“八嫂,你们家不是有个老道士吗?挥挥手就能百病全消的那个——干嘛不叫他给八哥治伤啊?”
这八福晋的本家也是郭络罗氏,虽说与宜妃所属不是一脉,却也毕竟是同宗,胤禟的嘴又甜,平日里倒也颇能与她说上几句话。一见着最后的大夫都跑了,就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溜进了屋,压着声音问了一句,打算再为见着这传说中的老道士做上最后的一回努力。
“别提了,那个老道士成天神神叨叨的,说是府里有什么——什么污浊之气,就去外头观里清修去了,说只要不是生死危机,七天内都不准我们去扰他。爷现在信他信得厉害,听他说了不准也就真不叫我们去,这才第二天,谁敢上去犯什么忌讳?”
八福晋咬着牙叹了口气,正在犯愁的时候,下头却忽然来报说江南那个盐商安仲仁来了,还带来了个极高明的神医。这可是正赶在了寸劲儿上,八福晋喜得直念阿弥陀佛,不迭命人迎了出去,胤禟也颠颠儿地跟着一块儿出去凑热闹,心里头却是一派莫名其妙——旁人不知道,他心里头却是清楚的。这安仲仁在到了江南的第二年就被五哥的人给无声无息收拾掉了,这么多年来送钱过来的都是其实都是贾家人,就为了不打草惊蛇,好无声无息地把这个老八的命脉给捏在手里。可如今这个盐商安仲仁又是打那个地缝里头钻出来的,莫非又是那个老道士的什么同党?
抱着打假的心态兴冲冲地跟到了门口,正打算毫不留情地揭穿这个假安仲仁的身份,胤禟的目光却忽然越过了前头那个不知是谁的幌子,诧异地落在后头那位据说极高明的神医身上,却只是停了一瞬便又迅速若无其事地转开。眼睁睁地看着八福晋殷勤地将两人迎进了府里头去,嘻嘻哈哈地陪了两句笑,就毫无骨气地怂在了府门边儿上。
——居然连那位传说中的七师叔都亲自出马了,这八爷府可真是不能待了……
左右这时候府上也是乱成一团没人有心思管他,胤禟左右瞟了瞟见着没人留意,背了手迈着四方步就大大方方地出了府门。却才走到了街角,就被两双手一个搂腰一个捂嘴,绑架似的扯进了一处死胡同里头。
“唔——唔唔!”
胤禟费力地扒开捂着自个儿嘴的那一双手,还觉着不解气,上去就狠狠咬了一口。转头却看见了一张熟悉至极的面孔,气得险些就跳了脚:“老十三你一个学坏还不够,还带坏老十四!还记不记着我是当哥哥的了?回头叫我大侄子踹断你们的腿!”
“九哥咬我。”
胤祯收回被他咬出了个血印子的手,看了一会儿才总算如他所愿,从善如流地叫了句哥。胤禟被这句话里头的丢人意味臊得说不出话,涨红了脸狠狠瞪他一眼,又作势凶狠地望着这两个弟弟道:“有话不会好好说,这么偷偷摸摸的干什么?”
“你都跟了这么一路了,又趁着这功夫从八哥府上溜出来,肯定是有什么发现。”
胤祥按着老十四手上被咬红了的地方揉了揉,又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理直气壮地看着面前的九哥道:“瞎子都看得出来这马上就要变天了,我们也想帮五哥的忙,不能你一个人逞英雄。”
“我算是知道我为什么当初宁肯跟着老八老十混,也绝不跟你们俩一块儿玩了……”
看着面前这两个怎么都不可能打得过的弟弟,胤禟负隅顽抗的念头还没升起来就被自个儿给拍灭了,丢人至极地重重叹了口气,忍不住开始懊悔起自个儿当年干嘛宁死也不跟五哥学太极来:“算了算了,你们过来,我跟你们说——我听说那老道就在外头观里清修,京城有名儿的道观就那么几个,咱们挨着个儿的找,肯定能找着。咱们现在有三个人,老十四往南,老十三往东,西北归我。也甭带人去,自个儿悄悄摸摸地找,找着了先别声张,免得打草惊蛇,把地儿记准了就行。不管找没找着,找到天黑就算,咱回老十三府上再问问戴先生是什么看法儿。”
“成。”胤祥点了点头痛快应下,又探着头往八阿哥府上望了望,压低了声音道:“九哥,八哥他伤得怎么样,重不重?”
“本来是挺重的,不过去了个神医——”
胤禟下意识应了一句,想起自家五哥喝那位七师叔开的药时痛不欲生的样子,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