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旁正陷入强烈的自我谴责中的胤禟:“去把这个给皇阿玛,跟隆科多说别审了,一并移送刑部天牢吧。别跟皇阿玛说我的事儿,就是点儿风寒,犯不着叫皇阿玛跟着Cao心——”
“不用想了,皇上现在正在南书房,说等议政散了就过来。”
影七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的妄想,又把他的腕子轻轻搁了回去,满意地点点头道:“之前调理得不错,不过是着了些寒气,你的肺脉又尤其弱些,躺几天就不要紧了。若是能不过劳过思,再Jing心养着些,将来与常人无异也不是不可能。”
“真的?”
两个小阿哥都是目光骤亮,又连着追问了几句,得了正经的保证才终于放了心。殷殷地送着影七出了门,便欣喜地凑了上来。胤祥更是半蹲在炕边上,一本正经地保证道:“五哥,你放心,往后有我们帮着皇阿玛跟四哥呢。你就管好好儿的把身子养好,将来我们给你生一堆侄儿,叫你挨个儿哄着玩儿……”
“我说怎么这么殷勤呢,原来打得是叫我替你们看孩子的心思。”
胤祺噙着笑调侃了一句,抬手照着他额顶不轻不重地敲了一把。胤祥捂着额头心虚地讪笑两声,又忙不迭地摇头道:“哪儿能呢,我们绝对挑那可听话的送过来,像九哥这么皮的,那准定不能送过来烦五哥……”
“老十三我看你又皮紧了!”胤禟站在一边儿没招谁没惹谁的都能中枪,悲愤地一把拍在桌子上,气势千钧地大怒道:“你站在那儿不许动,不许打我,让哥哥揍你一顿!”
“看你那点儿出息,跟你哥可差远了。当年我每回惹了你哥,都是直接被你哥给扔出去的。”
门忽然被人从外头一把推开,可算是用不着再穿黄衣服的前太子胤礽施施然走了进来,不以为然地损了这个素来没出息的老九一句。胤祺忍不住摇头失笑,没好气儿地瞥了他一眼道:“回回被我扔出去,就是多出息的事儿了?你不该在乾清宫跪着等皇阿玛教训吗,怎么也跑到我这儿来了?”
“早训完了,皇阿玛现在看我哪哪儿都顺眼,哪有那么多训我的话儿。”
胤礽虽已不再是太子,却仍是那一副欠揍的神态。随口应了一声便走到炕边,微俯了身仔细打量着他的面色,不着痕迹地轻蹙了眉道:“怎么说病就又病了,你还能不能争点儿气——是不是每回你折腾出来点儿什么事,完事儿就一定要大病一回叫人牵肠挂肚的才甘心?”
“你要是早来半刻钟,就能听见七师叔说我这回就是小染风寒,躺躺就没事儿了。”
胤祺早习惯了这个二哥独特的关心方式,笑着撑身坐起了些,示意两个小的把桌子搬回来:“吃了没有?没吃就过来吃点儿——我这儿管做饭的也罢工了,嫌我嘴挑,说让我自个儿想涮什么就涮什么……”
“没吃,陪着皇阿玛哭了一个时辰,都快饿死了。”
胤礽早就察觉到那两个弟弟始终往自个儿脸上瞟的目光了,索性大大方方说了出来,又揉了把眼睛半真半假地抱怨道:“要么都说人老了容易多情呢,老爷子可没以前那说什么就是什么的霸气劲儿了。当年说废了我说得斩钉截铁的,现在真废了,倒是比我还难受……”
胤祺抿了抿嘴,到底还是没揭穿这个死要面子的二哥没捅死老八就抱着皇阿玛哇哇大哭的光荣事迹,让开点儿地方叫他在炕边坐下:“既然知道皇阿玛心里头难受,往后就好好孝顺着点儿。反正你折腾的目的现在也达成了,就别老再折腾得叫皇阿玛不得安生了。”
“合着——二哥,你打一开始就不想当太子啊?”
胤禟胆子大,见着自家哥哥跟这个前太子毫不留情地互怼,也就渐渐放开了拘束,试探着小声问了一句。胤礽除了跟胤祺时常说说话斗斗嘴,从没跟这帮子兄弟好好在一块儿相处过,如今却也尽力试着抛开了原先太子的架子,竟颇有些得意地挑了眉道:“自然,我打一开始就没愿意当过,皇阿玛封我的时候也不问问我的想法儿——你以为我干什么老是欺负你们,又故意的不好好办差事?还不是想赶紧叫皇阿玛废了我,如今这么一身的清闲多好……”
“……”胤祺头痛地揉了揉额角,也不打算跟这个张嘴就能跑船的二哥讨论怎么问一个还不会说话的nai娃娃想不想当太子的问题,只是接过贪狼递过来的酱碗,夹了一筷子眼见着都煮老了的rou扔进去,连碗囫囵着塞进他手里:“吃饭,赶紧把你那嘴塞上,听着头疼。”
“你越头疼我越要说,当初你说得我头疼的时候,我还老老实实听着呢。”
胤礽自打换了衣服就仿佛忽然解放了天性似的,居然越说越来劲,草草将碗里的rou咽了下去,又把边儿上的一盘子贡丸都倒进了锅里:“你知不知道老大那个蠢货跑去跟皇阿玛说什么?他居然说咱们往下到你都是亲王了,他跟老三也想要——你说他这个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真该扔锅子里涮一涮……”
“别说了,再说都吃不下去了。”胤祺面色略略诡异了一瞬,原本要夹脑花的筷子就又转了个弯,夹了片白菜叶子放进碗里,“十三,不用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