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赶路吧。”警察热心叮嘱,“深夜出行,注意安全!遇到困难,别忘记拨打110啊!”
“我们晓得,我们晓得……”我和王荷异口同声。
看着警车走远,我们如释重负,然后加快脚步,终于来到涡河边上。四周安静得能听到蚊子叫,我俩紧张得能听到心脏跳。
支起车子,抬下箱子,我和王荷喊着“一、二、三!”然后一齐松手,把箱子扔进了湍急的河水里。纸箱的侧面被我用剪刀戳了几个口子,随着水流的渗入,纸箱慢慢地沉了下去,直至消失不见。
两人一合计,把自行车也丢进了河里。既然要毁尸灭迹,这东西自然不能留着。和王荷一样,我的心头一阵轻松,就像完成了一件上天交给的任务。
回到公寓时,每人身上都是汗津津的,如同泡了个热水澡。
接下来的两个月,我们没做过一单生意。我们担惊受怕,提心吊胆,最恐惧的不是有警察敲响房门,而是深夜的楼梯口会不会传来索命的脚步声。
时间是最好的治愈师,一年年过去了,我们相安无事,直到王荷死前,我们就像约好了一样,谁都没有再提过那晚的经历。
今天我说出来了,是因为王荷死了,不然我绝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也许王荷的死是所谓的因果报应,一命偿一命,杀人者终将被杀。不过我还是希望警方尽快抓住真凶,让她的在天之灵得到些许安慰。
我曾经问过王荷,想过自首吗?她反问我,你觉得我背着一条人命活得还不够痛苦吗?我就说不出话来了,我知道,因为对于她而言,活着比死去要难。
好了,就讲到这儿吧,我累了,需要休息。
☆、幕间休息(推荐)
作者:诸葛钢铁
(X的日记)
8月6日,Yin。依稀有悲鸣传来,侧耳倾听,除了大街上汽车的聒噪,再无其他声息。
缓缓睁开双眼,四周漆黑一片。
摸索着坐起身来,感觉肩膀酸酸的,似乎还没睡够。窗外没有月光,黑洞洞的房间寂静得可怕。我伸手摸遍了手臂能够到的所有物件。
指尖碰到了绳子一样的东西,我马上伸手拽了过来,原来是根电线。
奇怪!电线怎么掉到了地上?!
唉,不管它了。顺着电线应该能够找到什么吧。我的心里顿时亮起希望的灯。扯着电线前进,终于摸到了类似开关的东西。
摁一下,毫无反应。再摁几下——可恶,居然停电了!
一阵窸窣的翻找之后,我揿亮了救命的手电筒。透过光线,能看到细微的灰尘如微生物般飞舞。光圈照射在床头的闹钟上,时针和分针正好重叠在“12”这个数字上。
“铃铃铃——”突如其来的闹铃声,吓了我一跳。
手忙脚乱地拔出电池,然后抚着胸口,呼呼喘气。借着微光,我移向厕所,厕所里一片漆黑。
拧开洗脸台的水龙头,轻轻地洗了把脸。我闭上眼睛,并把呼吸放轻。手电筒的光照射着眼皮,似乎正有人躲在暗影里审视我的脸。
我屏住呼吸,克制着眼球的转动。难道是幻觉?这些天,我噩梦不断,总是梦见潘依依扮作蒙面强盗在追杀我。虽然我很清楚自己在做梦,可一旦陷入梦境,还是难以脱身。然后梦醒之后发现一切不过是虚惊一场。
终于摆脱了可怕的梦,名为现实的梦却又向我袭来——是时候行动了。我提醒自己。
于是小心翼翼地下楼,生怕惊醒了周围的邻居。也许这个担心是多余的,搬来一年多了,我从来没和这里的住户有过交流,偶尔撞见,也是仰面朝天,自顾自地走,招呼也不曾打过一个。
紧崩着神经,驱车前往潘依依生前的住所。
雨已经停了,路面黑黝黝的,前方好像隐藏着什么可怕的生物。二十分钟后,我把车子停在那片污浊不堪的居民区外的大道上。然后下车,鬼鬼祟祟溜到潘依依住过的地方。
刚在门外站定,却听啪嚓一声,不知踩到了什么,吓得我大吃一惊。俯下身子,伸手摸去,手指触碰到一个稍微有些温热、黏糊糊的东西。
“什么呀这是?”我闻到一股青草的气味。
打开手电筒,原来是一只腐烂的苹果!我为自己的一惊一乍感到可笑。
悄悄推开玻璃窗,让手电的光亮照进屋子里。屋里的一切并无变化,还是我那天离开时的样子。
看来,这里根本没人来访过,潘依依生前的朋友少得可怜。甚至连房东都懒得去想消失了一个星期的潘依依大概出了什么事情。
一切正常,我心下安定不少,然后回到车里,去往下一个目的地。
这些日子以来,我寝食难安,最大的担忧是潘依依的尸体被发现,我就会跟着完蛋。西郊的那片竹林,虽说是片野林子,既无固定的主人,也没有公派的管理员,但它紧靠着315国道,常有路经此地的游客进来方便的现象。而且,藏尸的地窖周围是一大片空地,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