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铺着柔软的驼毛地毯,靠着道具壁炉的位置有一张布艺单人沙发。道具壁炉是是可以使用的,壁炉里燃烧着温暖的火焰,叶澜衣手里拿着剧本,正坐在沙发里一声不吭地看着壁炉。
周围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在沉默地调整灯光或者检查摄像机。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异样的沉静气氛,这种奇怪的气氛让白言飞都有些紧张起来,一时傻站在那里都不知道该往哪儿走才好了。
这就是叶澜衣的拍片风格?开机之前大家都这么严肃,完全不说话的吗?
白言飞正想着,导演过来了,他压低声音说:“一会儿不用事先沟通了,直接开拍。澜衣是急着要走的,咱们争取一遍过,不NG。”
白言飞点了点头,按照剧本的要求站到了房间的角落里。灯光调整完毕以后,导演朝白言飞打了个手势,一拍场记板,摄影机就嗡嗡地转动起来。
和叶澜衣的对手戏开始。
白言飞咽了一下口水,慢慢走入镜头。叶澜衣依然坐在沙发里看着壁炉,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身后有人似的。白言飞看着他的侧影,小心翼翼地说:“……韩先生?是你找我吗?”
叶澜衣沉默着,一动不动。
白言飞又说:“我……收到了你的信,信上让我一个人到这里来找你。但是我们好像根本不认识,这……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叶澜衣没有说话,良久,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那轻柔的叹息仿佛触角一般,缓缓滑过白言飞的后背,他觉得身上起了一点鸡皮疙瘩。只凭这一声叹息,他就能清楚地感觉到叶澜衣已经入戏了。
他都不需要开口说台词,韩承源倨傲冷淡的那份气质,就已经纤毫毕现。
白言飞有点紧张,额角渗出一丝汗迹。一旁的导演打手势表示很满意,这场戏要的就是苏瞳对韩承源唯唯诺诺的效果。但他不知道,这冷汗可不是白言飞演出来的,而真是他被叶澜衣吓到了。
这时候,叶澜衣幽幽地开口:“确实,是弄错了。但弄错的不是我,而是你。”
白言飞困惑地皱起眉。
叶澜衣又说:“你身居下位却想高攀乔小姐这株金枝,这就是你犯下的大错。韩乔两家身为至交,携手纵横生意场上数十年,岂能容下你这样一颗小小的沙粒?如果你真的懂事,就该及早脱身,不该为了你一个人的私欲而毁掉两家长久以来的盟誓。”
白言飞倔强着,有些不服气:“我和乔小姐是真心相爱的,她不爱韩先生,就算你要我主动退出,也不可能改变她的心意!”
叶澜衣笑笑,没理他,而是自顾自地说:“……那边的桌上有一张五百万美元的支票,你拿去吧。世勋和琳娜都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些钱,就算是我感激你这段时间给琳娜带来的快乐。”
白言飞咬着嘴唇,快步走过去。
叶澜衣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导演立刻朝他比了一个拇指,这一笑在剧本里并没有写出来,全是靠着叶澜衣对角色的理解和现场发挥。韩承源的人物性格是看起来礼貌有加,骨子里却有一种豪门权贵的优越感。
他虽然对待苏瞳十分客气,但内心其实一点都看不起他。
这一性格特色,叶澜衣用这一个简单的冷笑,就非常准确地表达了出来。
白言飞走向桌子,拿起支票。他咬了咬牙,走向叶澜衣身边,伸手直接把支票扔进了壁炉里。他冷声说:“韩先生,谢谢你的好意,但感情的事情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如果今后琳娜不再爱我,或者我不爱他,我们自然会分开,根本不需要你的钱。但是现在,劝你不要白费力气了,我不是这种浅薄的人。”
叶澜衣淡淡一笑:“苏瞳,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笑的很温和,眼底却渗着一丝寒意。
白言飞慌了一下,但还是坚定地说:“我不收你的钱,也不会离开琳娜,就这么简单。”
说着,他转过身:“那我告辞了,再见。”
他快步走向房间的另一端,走出了镜头。几个工作人员立刻上前给他递上毛巾和水,不知怎么的,出了镜头白言飞立刻双腿一软就跌进了椅子里,发现自己已经浸透了一身的冷汗。
刚才的对话虽然简单,但是他心里知道,他一直在被叶澜衣压着演戏,他们俩的地位是不对等的。凭他现在的能力,还接不住叶澜衣的戏。
这时候,导演还没有喊卡,叶澜衣那边还没有结束。白言飞走了以后,只见他慢慢站起来,双手抄在裤袋里,沉默地在房间踱步。
他走到桌子旁边,突然一甩手,把桌上的东西狠狠扫到了地上。
“卡!”导演大喊一声。
整个房间顿时松懈下来,像是有一根看不见的弦松开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既高兴又激动的神色,白言飞和叶澜衣的这场对手戏让他们相当兴奋。
叶澜衣拍了拍西装,笑着主动朝白言飞走过去。白言飞正坐在椅子里喝水,看见叶澜衣走过来,忙不迭地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