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嘲讽:“受教。”
从劫走白初灵开始这就是一场请君入瓮的局,那日的营救不过是宇呈冽和秦寻一起演的一场戏,可笑他当时还真为宇呈冽在马车上对他说的那番话动过心。那日他曾说过的相信如今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他脸上,他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影寒,将我们两个置于这般田地的人不是我。我说过,决定命运与立场的不是过去,而是人的选择。是你坚定不移的选择了复仇,也是你选择了这样的现状。”
“你从知道我身份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了我的选择。”季影寒抬起头,眼中的锋芒如同刀刃一般。
宇呈冽深深的看着季影寒,一阵心灰意冷,半晌,他叹了口气说:“我以为……我可以让你有所改变。”
季影寒敛了眼中的锋利转头看着前方牢门,那是一整块厚重的铁板,只开了个几寸见方的小窗,微微透进来些外面走道上的灯烛光影,让人分不清黑夜还是白昼。
“你不该这样以为。”他的声音很平静,很冷清,很……让人心伤。
谈话陷入僵局。
季影寒倚着因为终日不见阳光有些chaoshi的墙,他的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沉默着。
这样的气氛让宇呈冽喘不开气,他看着季影寒一身黑衣黑裤几乎要隐进黑暗中,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让他疲惫不堪。他曾经以为自己彻底的得到了这个人,到头来才发现,他其实一直都无法真的走近他。在他的心里,复仇永远都排在自己前面,他与他之间一直都隔着那条叫做仇恨的深渊,无法跨越。
“影寒……你还爱我吗?”
宇呈冽相信季影寒爱过他。那些在他怀中醒来后相视一笑的清晨,那些红霞晕染下相互依偎的黄昏;那一首首听不厌的曲子,那一声声暖进心头的“玄冽”。但那些都是曾经,他曾经爱他,他相信。
但……如今呢?
季影寒微微蹙了蹙眉头,想了良久,最终摇头:“我不知道。”
此时此刻,你又何必再固执于这个问题?
他爱的是玄冽,但他是宇呈冽,玄冽之于他是爱人,但宇呈冽之于他却是仇人。他曾经以为自己分得清,但是现在看来却是分不清。这份分不清,让他十分痛苦,他微眯了眼睛,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发抖:“你我二人终是势不两立。你不应该一而再的放过我,也不应该一次次的救我,让我错觉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仍旧会站在我这边。你应该……早些对我绝情。”
“我做不到……”宇呈冽摇头,“我没办法将对你的感情彻底割舍,我没办法理智绝情的将一切都置之度外。”
宇呈冽看着季影寒,如同一声叹息:“我不是你。”
季影寒瞬间苍白的脸色让宇呈冽又有些心疼,但季影寒刚才的话也确确实实刺到了他的痛处。他可以忍受季影寒怨他恨他,但他无法接受季影寒让他绝情。若他真的做得到,他大可在一开始知道他身份时就将他擒住交给父皇,他又何必这样大费周章,直到今日都在为了他与父皇周旋。
他为他费尽心机,他却让他早些绝情。
“影寒,你希望我绝情,但是你自己呢?你又做得到吗?”宇呈冽上前捧起季影寒的脸让他直视自己,问的无比虔诚认真,“如果你做得到,那日悬崖边上你又为何要救我?”
宇呈冽突然放大的面孔无比清晰的映入季影寒眼中,宇呈冽认真的眼神像是能够探入季影寒的灵魂。
季影寒像是被一只凶狠的马蜂蛰了一下,他匆忙别过头闭上了眼睛,片刻再睁开还是那份清明:“不要再提那日了,那只会让我觉得自己可笑。”
那日的一切只会让他无比懊恼和愧疚,此时楚未青还不知被关押在何处,漠为与未门的其他人不知是否也受到了埋伏。这次可确确实实是因为他的失误才导致了这一切,如今盟主令在秦寻手中,他和楚未青深陷牢狱,不仅报仇无望,是否能保得住楚未青亲手创建起来的未门还未可知。
季影寒心中暗想,若是舅舅有什么闪失,他再无法原谅自己。
亏欠和内疚,真的会让一个人生不如死。
他走下床,铁链落地的声响回荡在空旷的牢房里,沉重的寂寥。
“我落在你手里,是我咎由自取,随你处置,只是希望你能放过舅舅。我是淮周皇室活下来的唯一一人,没有了我舅舅凭一己之力并不能对北宁再造成威胁。你说我卑鄙也好,穷途末路也罢,你确实是我现在唯一能够求助的人。”
季影寒看向宇呈冽的眼中波澜不起,清冷的面庞像是秋天黎明前的寒霜,他屈膝跪了下去,朝着宇呈冽深深叩下了头,“还请太子殿下看在昔日的情分上网开一面,罪民……感激不尽。”
宇呈冽脑中“嗡”的一声响,他踉跄着退了一步,看着季影寒伏在他面前呈现出最低微的姿态,半晌没有说话。以季影寒的身份,此生跪过的人大概数的出来,他竟有这般莫大的荣幸。
他低估了季影寒,他确实做得到绝情。
片刻后,宇呈冽走到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