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一场雪下来,那更该是美不胜收了。
就在此时,一阵风吹来,树梢摇晃,一张白色的帕子落在了他的脚边。
宇崇修弯腰将它捡起来,展开才发现这原本是一方素帕,但此时帕子上面正画了一支梅花花枝,枝头缀着几颗还未开放的花骨朵,浑圆可爱栩栩如生。
画的旁边提了一首。
“渐进青春,试寻红瓃,经年疏隔。小立风前,恍然初见,情如相识。为伊只欲颠狂,犹自把、芳心爱惜。传与东君,乞怜愁寂,不须要勒。”
宇崇修朝着帕子飘来的方向走了几步,这才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穿越了整片梅林走到了楚府后面家眷的住处。自觉冒昧宇崇修赶忙打算返回前厅,但还未来得及转身,身后的一扇门扉“吱呀”一声从里拉开。
少女一身浅蓝色的衣裙,一头乌黑长发大部分被两支白玉簪在左侧绾成一个发髻,剩下的部分垂在纤细的腰际。这少女的脸上虽然还带着几分稚嫩,但却让这满院的梅花骤然失色。
这少女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房门外竟站了一个陌生人,她稍稍一愣,而后抬眼打量了过来。她的双眸仿佛两汪清澈的泉水般莹润温柔,缓缓望过来的样子带着些面对陌生人的羞赧。宇崇修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的格外快,他在战场上面对最凶悍的敌人时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他竟如同被点了xue一般动弹不得。
“请问……”少女开口,声音清灵温柔如同涓涓流淌的溪水。
宇崇修这才发现少女的目光停在他手中的那方帕子上,他略一抬头,见楼上的窗户打开着,这才明白过来这少女正是这手帕的主人,同时心下也对这少女的身份有了笃定的猜测。
“在下宇崇修。”宇崇修施礼,“冒昧打扰了小姐,还请海涵。”
“见过宇将军。”少女落落大方的回礼。
“小姐……知道在下?”宇崇修颇有几分受宠若惊的感觉。
“末裳听家父提起过。”少女回答。
果然这少女就是楚为正的掌上明珠楚末裳,芳龄十五,是离安城远近闻名才貌双全的美人。每年的正月初五都是离安城百姓去城外栖乌寺烧香拜佛的日子,楚家也不例外,相传为了见随着母亲一同进寺烧香的楚末裳一眼,那一日离安城的青年才俊简直能踏碎栖乌寺的门槛。更可贵的是楚末裳虽为一介女流,但才情与她在太子身旁做伴读的弟弟楚未青相差无几,相传她有一次冒充其弟做了一篇文章,被交到太子太傅的手中竟没被看出任何破绽,着实让人惊叹。
一直以来宇崇修都以为这样的奇女子也不过只是传说而已,以讹传讹夸大其词罢了,却没想到当真存在。
宇崇修终是镇定下心神,他将手中的帕子双手递过去:“这帕子该是小姐的。”
“多谢将军。”楚末裳接过帕子,礼貌的欠身,举手投足端庄风雅。
“杨补之的,小姐好才情。”宇崇修赞叹道。
“将军谬赞了,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楚末裳莞尔一笑,含蓄而内敛。
宇崇修刚要再开口,身后传来脚步声,回过身,楚为正向他走过来。
“让贤侄久等了。”楚为正抱歉的上前。
“哪里,只是崇修赶得不巧了。”宇崇修朝楚为正作了一揖。
“爹爹。”楚末裳朝着楚为正施礼。
“末裳啊,你去书房看着未青,在抄完十遍家训之前不准他吃饭。”楚为正严肃的吩咐楚末裳。
“是,爹爹。”楚末裳欠了欠身离开了。
“小儿太顽劣,总需要严加管教,让贤侄见笑了。”楚为正歉意的笑了笑,“贤侄前面请吧。”
“哪里,楚公子还小,顽劣些也是正常。”宇崇修回道,他将目光从楚末裳身上收回来,跟随着楚为正朝前厅走去。
从那一天起,楚末裳的眉眼就印在了宇崇修的心里,风吹雨打再不曾褪去。
怀安帝在位的最后那几年,天下太平无战事。除了按时练兵和处理军营事务,宇崇修成了楚府的常客,楚为正对这个时常上门聊天下棋的世侄也颇为喜爱,又加之与宇老将军的交情,更是待宇崇修仿佛半个儿子。如此这般,宇崇修也和楚为正的一双儿女迅速的熟络起来。
“宇大哥,你来了。”楚末裳自古琴前站起身来,三年的时光让当初就名动离安的楚末裳出落的更加仪态万方。
“远远的听到琴声,知道是你。”宇崇修笑道。
“听到琴声便知是我,宇大哥为何不认为是未青。”楚末裳遥遥笑着走出八角凉亭。正直八月,凉亭后面的小池塘中开了一水儿□□相间莲花,莲叶底下还有红色的锦鲤游嬉。
“你和未青的琴声不同。”宇崇修柔声说道,他在战场上的强势威严在楚末裳面前化成了满腔柔情。
“宇大哥可是好耳力,我与未青的琴声连父亲都分辨不出来。”
宇崇修笑了一下,他自然不会告诉楚末裳,因为她于他是特别的,所以她的琴音于他也是特别的,他自然听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