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痛苦的表情。云微看着悲伤的众人,微微一笑,对满脸懊悔的冷侯道:“王爷,是微儿自己要留下的,这是微儿自己做出的选择,不怪你。”然后又转头对冷灼道:“王上,微儿从未求过你什么,临死前,求您,代微儿照顾好家父。”
“好,我答应你。”冷灼的右眼中兀地流出泪来,冷灼看着云微乞求的目光,,“微儿,你不会有事的。”这是冷灼在除了面对夏如孽和家人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不称“本王”,而是“我”。
“谢......王上。”云微的声音越来越弱,心疼地让人泪流。云微转过头,看向夏如孽,抬手想要触碰夏如孽的脸颊,却是无力地落下。
夏如孽伸手抓住云微抬起又落下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侧,哽咽道:“你不会有事的,你父亲还在家等着......他还在等你回家......”夏如孽话还没有说完,泪便涌下,滴落在云微的脸上。
云微轻轻抚去夏如孽眼中的泪水,开心地笑着:“公子,妆都花了。”夏如孽今日并未化妆,而夏如孽不知道,他为冷灼舞剑的那日,刚好被得知南宫墨去世的云微看见,一舞倾城,梨花下的洁白人影,在云微的心上刻下了深深的印记。
“公子,”云微的声音逐渐减弱,眼皮也越来越沉,却还是努力地对夏如孽笑着,“当年,细雨杏花下......遇见的人,是你该,多好......”说罢,云微垂下了双手,带着幻想中细雨杏花下的白衣少年,幸福地闭上了眼。
公子,若是有来世,我一定要先遇见你......
爹,微儿不孝,不能陪在你身边了,照顾好自己,不要生病就好啊......
在场的人都哭了,夏如孽抱着云微,冷灼抱着夏如孽。
天气依旧明媚,宛若云微的笑,阳光徐徐洒落,笼在每个人的身上,却徒增了人们的伤感。
“阿灼,杀了路陌涯。”夏如孽将头埋在冷灼的怀中,闷声道。
“好。”冷灼低哑着声音,抬头看向冷侯,“大哥,下令整军,通知右相,我冷家有愧与他。”
“节哀。”冷侯轻轻拍了拍冷灼的肩,整理好情绪,与冷冉并肩离开,一个整军,一个前去丞相府。
次日早朝,冷灼褪去了龙袍,一袭素衣出现在倾华殿,满朝文武也皆是素衣。云松岩在得知云微已故后,病卧于床,任人怎样劝说,也仍是滴水不进,整日陷在丧女之痛中。
“贵人云微,为国牺牲,封为皇妃,谥号‘茗夏’,葬入皇陵,举国同丧。”冷灼起身,沉声道。满朝文武低下头,为云微悼哀。
早朝过后,冷灼与夏如孽去了丞相府,其他人准备下葬之事。
当冷灼与夏如孽到了丞相府后,丞相府已不是往日的热闹、有生气的情景,家仆也被云松岩遣散,留下的也就是一个管家和几个打扫人员,大院子显得冷冷清清。
冷灼没有让人通报,而是与夏如孽悄悄地走到了云松岩的住处,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床上躺着的老人:双眼已经凹陷,骨瘦如柴,本来斑白的头发也已全部花白,双眼无神地望着屋顶。
“叔父,”冷灼轻声唤着,“抱歉,未能护好微儿。”
“王上,”云松岩依旧定定地望着屋顶,道,“王宫禁锢了微儿那么久就,死后,便请您让她陪在老臣的身边吧。”
“叔父......”冷灼想过,云松岩大可以对他冷言相向,毕竟云微死在了王宫,为了救他的心爱之人而死,可是,云松岩毕竟是云松岩,一生都献给了邺国,一生啊......
“微儿很乖很懂事,他从不和我胡闹,她替我守护了邺国,微儿她,永远是我的骄傲。”云松岩笑着,苍老的容颜,脸上写满了对云微的爱意。
冷灼没有再说话,夏如孽也是一言不发,他们怕一开口,说出的话会太无力,也怕一下子哭出来。
冷灼和夏如孽悄悄离开了,留下仍在笑的却是眼中有泪的云松岩。夏如孽见到云微所说的那棵杏花树,可如今没有了主人的Jing心照料,叶子已有些泛黄,飘然落下。
“阿灼,是这里吗?”夏如孽倚在冷灼的怀中,轻声问道。
“嗯,在这里,有个天真活泼的女孩在树下翩翩起舞,太过入迷,不小心撞在了随意走到这里的少年的身上,那时,杏花初开,细雨蒙蒙,却不想......”冷灼伤感地回想着,对于他来说,云微就像是妹妹一样令人想要疼惜,可她的性子太过执拗,非要入宫,冷灼也只好封她为“贵人”,想着等白家被除掉、她也稍微长大后,便将封号撤回,送她出宫,让她去寻找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找到一个好的归宿。
可这个像花一样美丽的女子还未等到那一天,但她却是幸福的。她喜欢过一个人,但那个人是只将她当妹妹的冷灼;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这个人是夏如孽。可对于云微来说,夏如孽是她心中的微光,是她心中最美的记忆,他能为她落泪、她能死于他的怀中,也足矣。
谁都没有错,但错就错在,他们